第60章 白云千载空悠悠

slytherin流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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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意染云崖,远山如黛,云烟浩渺,金桂飘香,黄叶无风自落,一点飞鸿影下。芦花纷飞中,玄熠一点一点蹭到墨雨身侧,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道:“你说做什么好呢?”

    墨雨脸色微微绯红,蹙眉,含嗔道:“皇上你不是刚吃饱吗?”

    玄熠摸摸肚子,心满意足道:“是,朕刚吃饱,不过……”眯眼转眸,坏笑道:“正是吃饱了,才需要做些适当的运动。”

    墨雨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桃红,他盯着远方飞舞的芦花,似乎沉浸在回忆里,良久,才轻轻道:“皇上怎么种了这么多芦苇?”

    玄熠已经揽过墨雨,把人抱在怀中,吻着他的青丝,笑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朕始终不忘掉你那一夜的舞姿,用美若天仙来形容一点不过分。”

    墨雨歪在玄熠怀中,低昵地蹭了蹭他的胸膛,轻声道:“你若是想看,我还可以给你跳。”

    玄熠搂紧了墨雨,淡淡道:“朕现在不想看。”

    墨雨横躺在皇上怀中,伸出纤细的手指,触摸着皇上的脸颊,含笑道:“熠,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吗?”

    皇上不可否认地撇撇嘴,眼神却一直往别处飘,道:“昨晚就没有,哪里是天天?”

    墨雨的手指轻轻滑过皇上的腰间,轻得如一片羽毛,随即他重重在停留的地方掐了一下,眯着水眸,一字一顿道:“昨天陛下是怎么答应我的?君子一言九鼎,熠,别让我失望。”

    玄熠吃疼,皱眉道:“朕就走了差不多一年,你跟谁学的这么坏?”

    墨雨揉了揉刚刚掐疼的地方,随即起身吻了吻皇上的脸颊,轻轻道:“你要是这个冬至不咳血,别说天天要,就是你一时辰一次都行。”

    玄熠低头回吻了一下,淡淡道:“你老把朕想的那么弱。”

    墨雨支起身,靠在皇上的胸前,低昵道:“不是我把皇上想得弱,而是皇上每次咳血,我都会撕心裂肺的疼。”

    玄熠勾勾嘴角,眼眸一转,抱着墨雨起身就走,惹得怀里人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玄熠抱着墨雨一脚踹开卧室的门,反身就把人压在墙上,开始扒衣服,低沉道:“就一次。”

    墨雨背抵着冰冷的墙壁,他瞪着凤眼水眸,死命地挣扎着,薄怒道:“玄熠,你放开我。”

    玄熠的手已经探到了墨雨的衣襟内,他一边摸索,一边制服怀里的人,低声笑道:“就这么一次,一次。”

    墨雨气得面色煞白,怒道:“我现在想揍你。”

    玄熠已经差不多把墨雨剥/光,他低昵地啃着墨雨雪白的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一个重重的吻痕,坏笑道:“你打吧!朕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因为……”迅速堵上墨雨的嘴,来了一个绵延悠长的吻,吻得后者差点窒息。

    有些刻入骨髓中的反应是无法磨灭的,墨雨此时非常恨自己身体为何要回应皇上的动作。皇上要是再撕开伤口,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眯着凤眸,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能让玄熠不要玩大了,便随手指了指床。

    玄熠以为墨雨冷了,赶紧抱着人回到龙榻上,刚要安置好怀里的人,结果却发现他被推到在了榻上,因为亲昵,他并未设防,结果就是他被压在了下面。他看着墨雨又气又心疼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墨雨骑在玄熠身上,刚要自己坐下去,就听见他在笑,不禁气得一头青筋暴跳,扬起手就打在他腿上,这一巴掌打得挺重,墨雨觉得手心微微发麻。

    玄熠支着上身,嘴角含着一缕笑意,静静地看着墨雨,良久,才认真道:“墨雨,朕喜欢你。”

    墨雨白了皇上一眼,有些不高兴道:“你不用说好听的来哄我,我现在很生气。还有你不要动,我自己动就好。最后警告你,若是敢把背后的箭伤扯开,我跟你没完!”

    玄熠跌回柔软丝滑的被褥中,双手放在墨雨的腰际,帮助他放松进入,眯眼笑道:“你有没有征服朕的感觉?”

    墨雨把青丝撩到身后,凝视着皇上的冷眸,清冷道:“就纵容你这一次!”

    玄熠无声的大笑着,他就赌墨雨一定会心疼,一定会乖乖就范。他并不是一个放/纵的人,只是他喜欢和墨雨在一起。于是慢慢闭上眼,静静享受着。

    墨雨说一次就给了一次,丢下一脸不情愿的玄熠,独自换衣服,整了整袍子,转身要走。

    玄熠觉得自己跟个要被休了糟粕之妻一样,他裹着被,大喊道:“墨雨你干嘛去?”

    墨雨在开门之前,转身,冷冷道:“批奏折。”

    玄熠笑着倒了回去,不是他不起来,是他背上的伤真的撕开了。他捂着伤口,低声道:“寒星,赶紧把药递给朕。”

    寒星半跪在龙榻边,低声道:“要属下给陛下敷药吗?”

    玄熠淡淡笑道:“不用,朕可以自己来,你去看看君如他们撤兵后,行军到哪儿了?”

    寒星领命而走。玄熠比划着给自己上药,刚上了一半,突然修云就闯了进来,只见他有些焦虑道:“属下并非有意打扰陛下,只是事发紧急,北凉发兵攻占了西北五座城池。”

    玄熠毫不意外地轻轻挑挑眉,丝毫不在意修云在场,自顾自地穿着衣服,含着一缕坏笑道:“你找到老五了吗?”

    修云低头淡淡道:“按照皇上的指使,找到了,只是。”

    玄熠把九龙华袍披在身上,勾勾嘴角,修云现在一定郁闷死了。因为据他所知,在修云满天下找老五的时候,老五把整个北凉都扔给了他表弟,独自一人游西湖去了。只是那精彩的景象不曾看到,实乃人生一大遗憾。穿戴好后,他邪笑道:“你可别找朕给你协调。”

    齐修云黯然一低头,再不言语。

    玄熠整了整衣领,威严道:“好戏差不多要开场了,修云,你随朕一同去吧!”

    赵君如与叶蔚威在大战之后汇合,准备带着手里五万人马刚要北上,帮助何信共同抵制北凉,刚到西北只见百姓携家带口四处流窜,不免心下一紧,很快就听到了西北沦陷的消息。两人整兵打算赶过去帮忙,谁知还未等调整好,就见远方乌压压的人头如海浪一样攒动,至少三十万大军压倒性地前来。

    叶蔚威骑在马上,他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死死盯着前方,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脸上瞬间更黑了,他冷冷道:“君如,看来今日我们的尸骨要埋在这里了。”

    赵君如在清点对方人数,显然还没有细想过结果,一时便有些语塞,待一会,才清冷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你还妄想过要在国都安安静静去世吗?”

    叶蔚威环顾四周,慨然道:“既然你有这觉悟,我们就能杀一个算一个吧!”刚要拎出方天戟,只见敌军停在离他们半里远之地,再不移动。

    赵君如思量片刻后神情几不可见的僵了一瞬,心下道不好,随即眯眼注视着远方,轻轻道:“你先不要出兵。”

    叶蔚威愤然道:“本将就不爱跟你们这帮读书人打交道,你要是害怕就赶紧跑,趁还得来得及。”

    赵君如虽浑身都在抖,但是这和军师交代的差不多,他骑在马上,低声道:“蔚威,那些人手里有战俘。”

    叶蔚威定睛一看,大军前方是一排不满十五岁的男女幼童,穿着大周的衣服,嘴里被塞的布条,却依旧哭喊着。看完恨恨道:“这帮狗贼连孩子都不放过?”

    赵君如咬牙稳稳了心神,他嘱咐叶蔚威让士兵们原地不动,看着对面策马而来的将领,道:“我去跟他们谈。”

    叶蔚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不起地冷哼道:“要不要给你加几个护卫?”

    赵君如一踹马肚子,策马而行,面无表情道:“不用。”

    对方将领走到中间便停下,随后两名士兵架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走了过来,那女孩一身是土,却不难看出她的秀气,长大之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赵君如想。随即,就听对方将领中气十足道:“末将被派来要一个人,你们要在半个时辰之内下决定,每一刻我们就会杀一个人。”

    后面的话没说完,杀完战俘,就是这不足五万的士兵。赵君如环顾四周,只见大漠昏黄,四周只有残破城墙,狂风卷过,一身土。他沉稳道:“你们的要求是什么?”

    对方回答道:“上面命令末将来要一个人,这个人叫李卿琦。若给俺们,就撤兵。”

    惊天霹雳,赵君如死死皱着眉头,几乎是喊道:“你说什么?”

    对方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回答:“计时开始。”说完就退了回去。

    赵君如看着那个女孩哭得几乎晕过去的表情,咬牙心里来回徘徊,他反身而回,恍恍惚惚地不知该如何下决策。他始终不觉得李军师是一个奸细,因为他看过军师和皇上看对方的表情,根本不像君臣,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他只是扣下李军师。军师救过他的命,还教了他那么多,虽然时候还会罚他抄写节略,他一直敬重军师如师傅,而现在要拿军师的命来换他们和战俘的平安,会不会不仁不义?

    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叶蔚威,低声道:“他们要军师。”

    叶蔚威冷笑道:“果然是奸细,来了好大的阵势。”

    赵君如心中不顺,冷冷讽刺道:“有人这么来要奸细的吗?你也不动动脑子。”

    叶蔚威听完一把拎出方天戟紧握在手,怒气冲冲地大骂道:“格老子的,你才没脑子!老子走南闯北,砍下的人头都够绕国都一圈,你一个雏儿,还敢这么诋毁老子?!老子杀敌的时候,你还躲你娘怀里吃奶呢!”

    赵君如被骂得土头土脸,气得直咬牙,眼下不是内乱的时候,他要是回嘴就会被对面叛军笑话。他刚要说话,就听对面喊道:“一刻钟到。”

    叶蔚威还想骂娘,待看见对面敌兵干净利落地杀了那个小姑娘后,当下气得眼睛都瞪出了血丝,他大骂道:“都给老子听命,今天要灭了他们这帮小兔崽子!”

    赵君如心中暗骂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抑制自己不发火,沉吟道:“你说要不要把军师给敌方?”

    叶蔚威把方天戟扛在肩上,鼻孔朝天不屑道:“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赵君如走到后面囚车中,看了一眼虽然双颊苍白几无血色,十分憔悴,却依旧不减风采的李卿琦,低声道:“敌方让我们交出你,军师这事该如何办?”

    李卿琦举了举手上的铁索,平静道:“以一个换五万,这笔买卖你还不会算吗?”

    开锁后,李卿琦站在原地整了整衣冠,很快他迈着再平静不过的步伐,从大军后面走到前面,而后继续往前走着,就要走到两军中间时。

    赵君如突然策马追了上来,在后面大喊道:“李军师。”

    李卿琦停下脚,很快他脚上的布履就被血染透,大风吹着他雪白的袍角,他转过头,温和对赵君如笑道:“君如你们若想尽忠保国,现在还不到时候。而我跟你们不一样~~”

    赵君如急得脸色惨白,气息不稳道:“军师你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卿琦回首望着大漠孤日,苍茫天地间,他这一去就没想过再回来,他只是望着遥远的国都方向淡淡笑了笑。随即转身,稳稳的迈了出去,每一步抬起时,都在黄土地面上,留下一个血红色肮脏的脚印,一步一步,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一直蜿蜒着,到了任何人都看不见的远方……

    赵君如骑着马在后面跟了几步,他看着李卿琦一袭单薄的白衣,头也不回地渐渐消失在苍茫的西北大漠……

    作者有话要说:李卿琦去议合了,待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