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书籍(一)

没有脚的小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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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无庸原本见八爷伤势严重便已十分恐慌,心里就怕万岁爷发怒,刚想开口询问皇上是否应去传御医过来,却已经成为皇上的出气筒。高无庸没有时间也不敢委屈,听了皇上的斥责,赶忙连声应诺,一路小跑的传话去了。

    御医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连番折腾,也都已经练出了些处变不惊的本事来。听了皇上于除夕夜急传御医们去往奉辰苑诊脉,却也没有感到什么意外。毕竟那位八爷的身子的确是弱了些,而皇上对那位主子又实在太好了些。果然仔细一问,原来是八爷不知因何缘故割伤了右手。御医们听说伤在右手,也有些担心,又怕皇上等得着急,因此一路急行,不多时便到了奉辰苑。

    御医们刚进殿门,尚未行礼便被雍正急切的唤来诊治。御医们轮流上前诊视后,均舒了一口气。这伤口看似恐怖,然而只是些皮肉伤,并未伤及筋骨。只要医治得当,护理得宜,便会日渐痊愈。只是这伤在右手,这八爷怕是有段时间会有些行动不便。

    雍正听了御医们的回禀,又特意询问了一下苏瑾的看法,终于确定那人右手上的伤口能够完全治愈,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几分,便吩咐对医治外伤最是擅长的御医刘裕铎上前为那人医治。

    只是纵然有心理准备,然而亲眼看见刘裕铎将那人手上的伤口重新挑开,一点点小心的用镊子夹出扎入手中的细瓷,雍正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刚刚松开一些的眉又皱得比刚才更紧了些,抬头想安慰那人几句,却发现那人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脸上竟是一片平静,仿佛刘裕铎医治的受伤严重的右手并不是他的。

    雍正忍不住抬手轻拍了两下那人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刘裕铎对外伤很是有些办法,你不必担心。若是疼得厉害,也无需强忍,等清理净伤口,便让御医用些止痛的药,定会痊愈的。”

    暮朝听到雍正关切的安慰,心中一凛,强迫自己将心神从那久远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快速收拾好自己纷乱的心绪,抬起头,微笑着对雍正言道:“谢皇上关心,我手上的伤并不重,也不觉很痛。有皇上派来的御医诊治,想必不日便会恢复如初,请皇上不必惦念。”

    雍正看着那人优雅浅笑的模样,不觉安慰,反而觉得这平静的笑容有几分刺眼。正想对那人说些什么,转眼却看到允䄉呆愣愣的凝视着刘裕铎为那人治伤,不知为何更觉得很是碍眼。

    雍正斟酌片刻,便对允䄉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八弟受伤也需早些休息静养。十弟这便先回去吧,改日再进宫与你八哥闲话。”

    雍正的话虽然说得委婉,然而,却明显是在毫不客气的赶人了。

    允䄉似乎也深感与雍正在一起会有诸多不自在,因此亲眼见着刘裕铎已经将八哥的伤口处理好以后,便跪安出宫去了。

    雍正等允䄉退出殿外,便挥手将御医侍从们也赶出了出去,心里想着这下总算能和那人好好说上两句话了。没想到刚一转头,却发现那人已经不知何时回到了书案旁,竟是用左手拿起了湖笔,姿态略显僵硬的写着什么。雍正眼见着那人右手都被包成个猪蹄模样也不说安分几天,不是说受伤的人都应该虚弱安静的好好休养吗?怎么这人反而越受伤越折腾?雍正本想出言劝阻,然而望见那人固执倔强而又无比认真的眼神,顿时又有些无奈。迟疑片刻,终于无奈低笑,心里暗道这人还真是让人疼也不是,恼也不是。

    雍正摇了摇头,心道随他去吧,反正有自己看着,总不会让那人再出事便是。

    雍正想明白后,心情愉悦的踱步至书案旁,低头细看那人正在撰写的书稿,然而只是瞥了几眼,却是脸色严肃,不赞同的说道:“士农工商,商在最末,你又何必费心思在这无用的商字之上,若实在想做些事,农业、水利随便哪一个都比商贸重要得多。”

    暮朝却是抬头笑着问道:“为何四哥认为商在最末,不应重视呢?”

    雍正正色言道:“农为天下之本务,而工贾皆为其末。市肆之中多一作工买卖之人,田亩之中便少一耕种庄稼之人。为谋其利,是以逐末之人愈多,且物多而价贱,不但有害于农,且必有害于工贾。”

    暮朝听了这意料之中的回答,侧头细想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四哥所言极是。民以食为天,我朝百姓众多,倘若农业不兴,则百姓受苦,若遇天灾,百姓更是食不果腹,而若百姓凄苦日重,国必动荡不安,长此以往,怕是会动摇国之根本。”

    雍正见那人虚心受教的样子很是受用,猜测着那人的心思,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四哥知道你心里总是希望能为九弟做些什么,然事有轻重,切不可因私情而置国事于不顾。至于九弟之事,便交与四哥吧,假以时日,你定会明白四哥的安排。”

    暮朝听了雍正的安慰,却是轻皱着眉,摇了摇头,“我提起商贾之事,并非完全为了九弟,更是为了大清,为了四哥。”

    雍正听那人说是为了自己,心情又是莫名的好了几分,温和的问道:“哦?此话如何讲?”

    暮朝低头琢磨了片刻,小心的答道:“皇父政绩斐然又待人宽大,多次用兵且屡下江南,我猜想,如今国库之中,怕是并不算充裕吧。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实皇父睿智英明,晚年虽然年事已高却依然灵台清明,在诸位皇子中,恰恰选了一位最适合的人继位为帝。如今大清正是需要一位沉稳果断、雷厉风行的帝王将朝廷内外好好整饬一番,否则大清未来堪忧。四哥的一番作为已初见成效,整治贪腐、摊丁入地、火耗归公,以银养廉,若坚持而行,必会吏治清明、国富民安。然而,我所担忧的,却是大清的未来。”

    雍正听那人竟然出言认可自己的政绩,正听得高兴,因此心情很好的问道:“究竟大清未来有何事让八弟如此担忧?”

    暮朝却并未说话,而是从自己今日刚刚写完的书稿中抽出了其中几页交给了雍正。雍正疑惑的接过来,这些书稿看来是那人刚写的,自己至今尚未看过,想到那人刚才所言之忧虑,却也凝了凝心神,细细阅读起来。

    雍正本不信那人能拿出些什么理由说服自己重视商贾,然而细读之下,却是越来越震惊,拿着书稿的手指渐渐用力,仿佛要将那几页薄薄的纸捏碎一般。

    那几页书稿雍正很快便看完了一遍,然而犹不甘心,又反复看了几遍,终于确认了一般垂下手臂,呆坐半晌,眉紧皱,深邃的眼眸里波涛汹涌,暗流翻滚。

    沉默良久,雍正终于收敛了眼中的波澜,锐利的凤眸紧盯着那人的眼睛,严肃的问道:“你所写的这些,可也是那神秘老人所赠书籍中所述?”

    暮朝轻轻点了点头,望着雍正严肃的神色,心里也有了些准备,知道事关重大,雍正这次不会轻易相信,定是需要更直接、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果然,如暮朝所预料,雍正缓缓开口言道:“兹事体大,你能否想起那些书籍究竟埋在何处?若是能够找回,不但帮了四哥的大忙,也不用你日夜操劳为四哥撰写书稿。”

    雍正见那人低垂着头,默然半晌,终是抬头展颜一笑,对自己说道:“也好,既然四哥想要,我这便告诉四哥。想必四哥看了那些书籍,定会相信我所言不虚。”

    雍正见那人脸上一派淡然优雅的浅笑,心中却是一颤,无奈的发现这些日子与那人本已逐渐拉近的距离又生生的被再次拉远,心里有些遗憾,有些难过。然而,想到那些让人惊异的书籍,又不禁心潮澎湃,渐渐将那些让自己惊异无比匪夷所思的情绪抛在了脑后。

    暮朝很快便将书籍所藏之处画了张地图交给雍正,雍正低头细看那图,见藏书之处还真是在京城近郊的一棵老槐树下。只是若没有这张指出具体藏书之处的地图,纵使费时费力,怕也很难寻找。原本以前听那人说将书籍埋在了京城近郊的树下,雍正还以为那人是在敷衍搪塞,随便扯了个谎话,因此也没细想。如今见那人所画的地图,发现那人竟然真的将书籍埋入地下,可是如今几十年过去,那书籍还不早就腐坏了?即便是放入可防虫蛀的樟木箱子再用牛皮纸包裹,这许多年过去只怕也定会有所损毁。

    暮朝看出雍正的疑虑,解释道:“那神秘老人神机妙算,仿佛预料到我会将那书籍舍弃一般,他在临别时还赠与我一个奇怪的银色圆筒状盒子,告诉我说倘若有一天我不想再见到这些书籍想要将他们丢弃或毁掉,那么,就将这些书籍装入这个银色盒子埋入地下,那样,也许有一天这些书籍会被其他有缘人发现所用,也不枉他费心一场。据那老人所言这种银色盒子被他称作时间胶囊,可以保持被埋入地下的东西千年不腐。我见那盒子生得奇怪,却是无论如何也研究不出那盒子是何种材质所做。”

    雍正见那人如此便将地图和那书籍的秘密交给了自己,心里也有些纳罕。想了想,又说道:“你放心,四哥对你说过的话,承诺过的事,不会改变。只要不危及大清的江山社稷,四哥保证,定会护你一世周全,也不会再为难十弟、弘旺。”

    暮朝听了雍正的保证,心里明白,这对于一向冷情谨慎的帝王而言,已经极是难得。于是直视着雍正的眼睛,语气诚恳的说道:“我相信四哥。原本我也是打算用这些书籍来换取十弟和弘旺的平安,如今既得四哥承诺,那么这些书籍便交给四哥了。我相信,以四哥的睿智聪慧,定会从那书中得到更多治国良策,这也算是我为大清江山略尽一己绵薄之力吧。”

    雍正听了那人的回答,很是满意。于是又耐心的劝那人简单用了些宵夜,便早早安寝休息了。

    雍正等那人睡熟后,仍在其床边坐了半晌,不言不语,脸色平静的看不出心绪。

    当晚回到养心殿后,雍正办了两件事。一是派出了心腹暗卫按照地图所示去取那些神秘的书籍,二是招来今晚在奉辰苑留守的暗卫问话。

    派去寻书的暗卫行动很是迅速,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便将东西取了回来。

    雍正见暗卫呈上了一个圆筒形的银色物体,果然如那人所言,尽管自己见多识广,却是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材质,非铜、非铁、非木、非银,却光滑坚固、触手冰凉。雍正拿着这个神秘怪异的银色盒子一阵激动,心里除了期待,还有些许忐忑。这个盒子如此奇怪,实在不像是当世之物。莫非这神秘老人真的是来自于未来?若真是如此,那么这盒子里所装的东西,将会给自己、给朝廷带来多大的助力和改变?

    激动过后,雍正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古怪的盒子打开一观那些神秘的书籍。只是雍正拿着这个盒子研究半晌,左敲右扭,努力半天也没有打开。心里不免有些懊恼,无奈的想朕怎么偏就忘了问那人这盒子到底是如何打开的啊?心里又想起那人一向人称笑面狐狸,总是面带浅笑的将人耍得团团转。想来那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打不开这盒子,却也不肯出言提醒。哼!那人一定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