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19

西子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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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转凉游泳的人不多,尤其在这个时间,与其说很少,不如说两人包场。梦初坐在泳池边,冲着水里大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没热身就下水了?游了好几圈差不多就休息一下。”刚想说小心抽经,下意识地找救生员在哪,不料水里的人突然“啊”大喊了一声,“真抽了呀!”她着急,救命没来得及喊出口,背后有人窜出跳入水中,对岸的救生员见状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回神才跳下去。

    “你怎么样?”柏晁把覃意送上岸,人还在水里就关切地问道。

    覃意摇头,呛了几口水她咳嗽着说:“没事,就膝盖和小腿有点疼,休息一会儿就好。”

    “水温有点低,你下水前热身没做够,游得很快是不是?”柏晁眼色冰冷,手臂撑了一下就从池里上来,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得狼狈。

    梦初帮着按摩小腿:“她根本就没热身。”

    “你知道还不提醒!”

    被小奶狗厉声吼了一句,梦初整个人都僵住,她想反驳还不是他自己打来电话耽误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柏晁把她推开,梦初一屁股坐在坐上,脸上的表情更懵,他抱着覃意走了……这一刻停顿了许久,恍然想起更衣柜的芯片钥匙还在覃意手腕上。

    脱口而出一声兔崽子,旁边的救生员小哥眯了下眼睛讪讪走开,走了几步回头问梦初:“你还游泳吗?”

    废话,她被人丢下哪还有心思游泳,试探性地问小哥:“更衣室有备用钥匙吧,我朋友把钥匙带走了,应该有办法打开吧!”

    小哥接不上话,脑袋向右一偏:“我帮你问问。”

    梦初站在泳池边给柏晁打电话,手机铃声在脚边响起,一定是刚才跳下水的时候掉出来的,这下只能寄希望于救生小哥带来好消息。满怀希望地等着,好长一段时间后,小哥跑过来不说话先深吸一口气,不安的前奏响起。

    “小姐不好意思,负责这个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只能麻烦你明天来拿,对了那个钥匙过了时间得另外付钱。”小哥语速缓慢,谨慎地看了一眼,很明显眼前的人穷的连个钢镚儿都没有。

    梦初呵呵干笑,表情一定是生无可恋傻帽状:“你让我穿成这样走出去,人家当我脑子有病。”

    小哥是个好脾气,被梦初吼的一脸憋屈,慢吞吞地说:“不然你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人送件衣服,我去工作间看看有没有多余的工作服借你穿,”他又看了梦初一眼,表情微妙,忐忑地说,“最多上衣,裤子肯定没有。”

    再保守的泳衣也是衣不遮体,虽说小哥平日里人肉饺子没少见,被明目张胆看一眼梦初心里不自在,扬了扬拳头,随后挥手:“算了算了,你去吧,我还是让朋友过来。对了,你们游泳馆几点关门,过来总需要时间。”

    “9:30结束工作人员会过来打扫,十点就没人了,”救生小哥看了眼时间,十分善意的提醒,“现在已经8:30。”

    翻了一圈电话,最后锁定宋靳然,好在这一次接的很快。

    “是我。”两个字吞吞吐吐又很轻。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停了片刻才开口:“是我。”

    梦初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拨错号码,差一点误会手机进水有回声,那个声音确实是女人不是宋靳然。好奇怪,就算是秘书也不用重复同样的开场白,她抬了抬眼睛,猛然清醒,接电话的人一定认识她。

    “我是叶秋,他应该很快就回来,我在房间现在有些不方便,你稍微等一下。”

    房间!心口猛地一惊,好像有东西卡在嗓子眼让她在瞬间感觉浑身不适,头重脚轻踉踉跄跄退到池边,一只脚踩到边吓得倒在地上。电话那边听到了什么,关切询问,她匆忙挂断电话:“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不在我先挂了。”

    通话戛然而止,叶秋看着通话记录中留下的名字,笑了笑毫不犹豫的选择删除。太自负的人把密码设置成当年获得全满贯的天数,抹去留在屏保上的指纹,然后锁屏将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

    宋靳然手里拿着一袋药物进门,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他退回去在进门口摸到开关:“你怎么把灯关了,床头那盏太暗,等你睡着我再帮你一起关。”他把药放在床头柜,随手按了下手机,没有信息和电话他才把目光转向叶秋,“先把药吃了赶紧休息,点滴打完我帮你喊护士过来。”桌上的矿泉水太凉,他又去护士站要了一杯温开水。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关系,晚上有值班医生和护士。”叶秋仰头将药吞下。

    “明天早上做一次全身检查,平白无故怎么会突然晕倒,”宋靳然在床边的四方椅坐下,掖好被子没抬头,声音轻的就像自言自语,“你气色很差,不要再说话了,快点休息。放心,你家里人来之前我在这不走。”

    叶秋的嘴角浅浅一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

    梦初身上披着救生员小哥拿来的外套,光着两条腿在泳馆大厅来回踱步,刚才那一摔不小心扭到脚,坐着比站着看上去更凄凉,哪怕一瘸一拐她也要装出有人来接的假象。

    求陌生人送她回家?穿成这样有风险。她停下脚步,试着拨打家里的座机,依旧无人接听,总不能报警求助。再一次翻出电话本,偌大的城市没有了覃姑娘她居然找不出第二个朋友,上官则炀也不可以。电源仅剩百分之五,那就只能找池韶昀碰碰运气,实在不行只能找警察叔叔。

    池韶昀刚结束训练,接到电话将训练包塞给队友就赶紧跑出去拦车,跑了一半又折回去从包里翻出一身运动服。从奥体中心训练馆到兴州区至少一个小时,下车前他让司机先在路边等着,抱着衣服直接往体育馆方向冲。北方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一眼望去就看见光腿赤足的梦初坐在体育馆外的石阶上,他心酸的不行,跑上前用大大的外套将她包裹住。

    “外面这么冷你坐在风口会生病,为什么不在里面等着。”池韶昀带着责备,用力抱紧梦初,心疼的要死。

    好像迷迷糊糊睡着了,梦初抽了抽鼻子,感激涕零:“小祖宗,你可总算来了,”想指一指身后的大门,被池韶昀抱着动弹不得,好不容易腾出一只仅限拍拍他的后背,“锁门了。”

    池韶昀松开:“我的尺码挺大的,你先将就穿着,”四周看了一眼,“还是到上面穿吧,有柱子挡着。”某姑娘站起来光着脚丫就走,他无奈地拉住,“我背你上去。”

    这种时候她也犯不上矜持和客气,冻死之前愉快地答应。

    “宋靳然到底在搞什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派不上用场,他对你就没一点真心。”

    梦初趴在池韶昀结实的背上,咬着嘴唇不说话,眨了眨眼睛,眼泪无意识地落下。

    ——

    回到家覃意看了眼时间,催着柏晁赶紧走,她是成年人,eqiq在线当然明白有个人的做法超过一般朋友的关心。

    柏晁也懊恼今天的行为过于冲动,至少人家姑娘还没分手,他有趁虚而入的嫌疑。挥手作别,手深入湿漉漉的口袋总觉得缺了什么,抓破脑袋也想不起,覃意站在后面就等着他走了锁门。他有那么犯嫌?一个脚跨出,另一只脚后跟贴着门,他反手推门,脸色忽然变了:“覃意,许梦初呢?”

    “啊!”推着门的手松开,下一秒捂住嘴巴作出吃惊状,“要疯了,把她拉在游泳馆了吗?你上来的时候确定车里没人?”

    “当然,你不是坐在后面。”又摸了下口袋,向覃意伸手,“我手机不知道丢哪了,你赶紧给她打个电话,不会一个人还在那傻傻等着,要让宋哥知道非得宰了我。”

    覃意脸色刷一下白了,低头看了眼手腕,抬起晃动着:“钥匙在我这,衣服和手机都锁在柜子里,”她抓了抓头发,转身朝客厅座机方向跑,“我记得她拿了自己的手机,别急我来打电话。”不过几十秒,再次仰起头完全一副死灰状,“关机!”

    柏晁深呼吸,从覃意手里拿过电话,心里无比紧张,嘴上还不断安抚:“她不是小孩,你先别着急,我给宋哥打个电话,他那边过去近一点。”拨着号码他挥手让覃意别过头,被人盯着不好发挥,接通前还嬉皮笑脸说,“刚好让他俩感情升升温。”

    毫无疑问,他还是被宋靳然骂了一通,听得出是真急了,一会儿又无奈地叹气:“我现在不太方便,你赶紧把人接回去,”停顿了一会,鼻息又是一声叹,“还是我去吧,你来我这,这是地址你记清楚。”

    “怎么说?”挂断电话,覃意急忙询问。

    柏晁皱着眉摇头:“他在医院。”

    “宋靳然生病了?”覃意脱口而出。

    “应该不是,不知道在陪谁,让我立刻去医院他现在出发去找许梦初。诶,你有毛巾吗?借我擦一下。”他这样跑去医院,恐怕会被误会为看病,覃意往卧室走,他侧着头喃喃自语,“难道是靳知病了?”

    覃意拿着衣服出来:“都是新的,还没洗过,尺码应该差不多,你拿去换上吧。”

    男士衣服裤子还包括内-裤,面无表情地接过,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哦!”

    ——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池韶昀坚持要把梦初送到家门口,两人一僵持,司机大哥在前面打趣,姑娘你都崴脚了就让小伙子出点力,人家一番好意。

    只能继续让人背着,到了楼下实在不好意思还让人背上楼,池韶昀不依,拗不过梦初改为扶着进了楼道。

    “今天太麻烦你了,下次我一定好好谢您,赶紧回去吧,你要是夜不归宿会不会被教练罚吧,我都忘了你们运动队都管得特严。”

    见她要走,池韶昀左臂撑在墙上拦住去路,她转身,另一手臂在后面拦住,人被彻底圈住。

    “你干吗?”梦初双手缩在胸前,这是一个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动作,想了想戒备心太强,对于恩人有些欠妥,慢慢放下垂到两边。

    池韶昀人高,老旧小区楼道灯光很暗,咄咄逼人的气势有点暧昧。

    “再晚不好打车。”

    “宋靳然亲过你吗?”池韶昀低头凑得很近。

    梦初知道他想做什么,别过头:“没有,”接着音拉大嗓门提醒他,“池韶昀你可以了。”

    “喜欢一个人就不会那么克制。”

    “你还小不知道男女交往还需要互相尊重。”

    池韶昀两个手放下,很快改为紧紧箍住梦初的腰:“姐姐,让我教教你什么是喜欢一个人。”俯身的同时他把人往墙上用力一推,另一只手摸着梦初的后脑勺,深怕她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墙。轻而易举压住她的唇,怀里僵硬的人嘴唇很软,她用力把头一偏,气息落到颈窝,都能闻到她的皮肤沾上了他运动服上的香气。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脚,他抬起头手没松开,嘴角翘了起来,“我真的喜欢你,真心爱你的人怎么可能像宋靳然一样平静。”

    心跳的厉害,突然被侵-犯又很想哭:“你走吧,我当做这一切没发生。”这是她的初吻,当年上官则炀也只亲过她的额头。

    “抱歉,打扰你们了。许梦初,你还真是闲不住。”

    冷淡又低沉的声音,转瞬间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浑浊如同火光向他们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