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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公审案
聚集在应天府门口的百姓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声音很大，甚至在公堂上都能听到有百姓再喊这：“张大人开门呀，我们要看您今日审案！”
天子脚下，还是高祖时期立下的规矩，张居正可不敢就这么拒绝民意。他坐上这个应天府尹的位置不容易，光是靠状元都考了二十多年，才只得了个榜眼。又拜在前朝宋太师的门下当了十年的左右佥都御史，知道新帝登基他才慢慢在京城站稳脚跟。
当时应天府尹他已经四十岁了，早没有当初科举时候那股凌云壮志之筹，学的在圆滑不过了。今天这个案子他实在是不想审理，可是看眼下这情形怕是不审不行了！
张居正揉揉发酸的太阳穴，吩咐道：“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吧。”转而又为顾氏道：“侯夫人见谅，原本我想关上门审理，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民意不可违，公堂也有公堂的规矩，您看……？”
顾氏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刻起身跪下道：“大人的好意，民妇早已心领。民妇不是不讲情理和规矩的人，大人只需秉公办理就是！”
张居正的嘴角抽了抽，勉强地笑了。秉公办理？说的容易，丞相府，邕国公府，定安候他哪个都惹不起，哪个都得罪不起，还怎么秉公办理。
“孙虎，你去讲邕国公府的人请来吧！”
孙虎立刻答是。
孙虎带了几个差役来到邕国公府，将事情给邕国公说了一遍。
“噗……”邕国公听了，立刻就把嘴里的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瞪着眼睛问道：“你说
你说定安侯夫人告我儿悔婚？”一点也不顾及他花白胡子是闪烁着的水珠。
孙虎恭敬地点点头，拱手道：“正是如此。大人吩咐我，请您去公堂对质。”
邕国公诧异过后，心思慢慢镇定下来。这定安侯已死，侯夫人定然不足为据，再说那张居正可是个老油条，他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这事儿呀，好办！
邕国公出门前还特意换了朝福，浑圆的肚子将朝服的袍子撑的几乎要裂开。肥嘟嘟油腻腻的脸色还挂着笑，不时还跟孙虎耳语几句。
邕国公夫人连氏看着自己老爷跟着孙虎出了门，问那守门的小厮道：“那差役像是应天府的，他赵老爷什么事？”
门房道：“回夫人的话，听说定安侯的夫人带着小姐去应天府击鼓鸣冤。告咱们国公府悔婚，应天府尹这才派了人请老爷前去对质。
连氏听的眼前一黑，这都几百年前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早在老邕国公年轻时候定下的两家结亲，双方女眷都生的小子，所以才将这婚约延续在下一代唐杰复的身上。
就是因为当年定安侯死后，侯夫人和嫡女因为性子懦弱，被家里的贵妾欺负的抬不起头来。不但权利被夺，还被她们送回了原籍。
她看不上这样的母女，立即就否定了童宣儿这个儿媳。她以为她们已经忘了，所以才攀上了丞相府的亲事。
可是不曾想，这门婚事因为她偏心小人，已经退了。这几天她正头疼着，眼看唐杰复就到了适婚的年龄，连个合适的千金小姐还没有找到。
这个顾氏，这个时候出来捣什么乱！
连氏也换了身衣服，带着丫鬟坐上马车，急匆匆地赶往应天府。
到了应天府门前，一下车就被眼前着乌压压的人群给震住了！
看热闹的百姓看到连氏下车，都自觉地起身默默让出一条通往公堂的小道。
人们止不住地对她指指点点，不时还发出一阵哄笑声。不用猜，肯定是在议论她。
连氏有些恼怒，但又不好发作出来。这些百姓大多没有念过书，大字也不是几个，蛮不讲理，刁蛮的很。若是此时与她们争执，吃亏的还是她自己，而且还给邕国公府蒙羞。
她带着丫鬟，抬头挺胸地走进应天府来到公堂之上。看到邕国公面红耳赤，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一个身穿素衣，全身上下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年纪约十三四的小姑娘。
那姑娘眉清目秀，不施粉黛的模样，自有一番神韵，若是打扮打扮倒也是一个美人。不用想，这肯定就是童宣儿，曾和唐杰复有过婚约的定安侯嫡女。
“民妇连氏拜见长大人。”连氏也是钟鸣鼎食这家的女儿，在外的时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更何况她现在还代表着邕国公府。
她先是朝着张居正施了一礼，这才焦急地走到邕国公身边，用手不停递给他顺气道：“老爷您别急，来人呐，还不看座，再上杯热茶！我家老爷要是有什么好歹，这应天府也都别活了！”
原来邕国公自从便带有轻微哮喘，若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喘不上来气。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怕是刚才被气的不轻。
连氏狠狠地瞪着童宣儿说：“你不是要对质吗？好啊！我与你对质！”
只见他拿起惊堂木重重拍在案上道：“堂下何人！”
沈晓梦跪着道：“民女沈晓梦，乃是丞相的庶女！”
张居正又问：“状告何人？”
“民女状告邕国公有不臣之心！”沈晓梦道。
此话一出，堂上立刻的众人的心全都悬了起来。邕国公轻蔑地看了沈晓梦一眼，连氏则是狠狠地瞪住她。
“可有证据？差役得了张居正的首肯，搬了一张太师椅给邕国公坐着，还奉上一杯热茶。
看邕国公不停地喘着粗气，张居正看的心都要跳出来，生怕他挺不过去，死在应天府。
围观的百姓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热闹非凡。
童宣儿轻启朱唇，神色淡然问道：“夫人是否承认唐杰复与丞相嫡女有婚约？”
连氏听了，轻蔑一笑，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我承认，杰复的确与相府嫡女有婚约。不过，在五日前，这婚约已然作废！”
童宣儿目不斜视，又问：“夫人是否承认我童宣儿与唐杰复有过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