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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皇祖母
玉致在皇宫几十年，宫里的那些事儿她比谁都清楚，她知道沈玉贞这是要收买她，指望以后她能给沈玉贞有所提示。
照以往的情形，这只玉镯她一定会收下的。可是，今天，沈玉贞乃是太皇太后亲封的敬孝郡主，又救了太皇太后一命，于情于理这礼她是不能收的。
“郡主这话就是见外了，您是太皇太后心尖儿的人儿，奴婢们赶着伺候还不急呢，怎敢收郡主的东西？这钥匙叫太皇太后知道了，她老人家该不高兴了。郡主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们。”玉致姑姑又将手里的玉镯重新放回沈玉贞的手里，说了一番话。
沈玉贞知道，玉致姑姑这是不肯收了。宫里的人都精这呢，更何况还是孝纯太后身边的人。那些东西该要，那些东西不该要。那真真分的是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
她接过玉镯，又和玉致姑姑寒暄几句，就进了大殿。
孝纯太后坐在紫檀木雕刻着龙凤呈祥和大仙过海的罗汉床上，头上还戴着金色额贴，气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并且眉眼之间有一股哀愁。
“臣女沈玉贞，叩见皇太后。愿皇太后福泽万年，平安长乐。”
孝纯太后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沈玉贞说：“来了，好孩子。快起来吧！”
沈玉贞再次起身跪下，行了一个隆重而又庄严的大礼，道：“臣女谢皇太后的赏赐，愿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她话音一落，玉致姑姑就上前把她扶起笑道：“郡主快起来吧，地上凉，仔细莫要伤身子。”
孝纯太后招招手道：“快来，来，做哀家这里。哀家封了你做郡主，以后你进宫就方便多了……若是哀家哪日闷了，就可以宣你进宫来为哀家谈谈古琴，也不失是一件好事呀！”
沈玉贞清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道：“只要皇太后不嫌弃臣女琴艺拙略，不等皇太后宣旨，臣女也会来慈宁宫为太后您弹奏一曲。臣女自幼就听闻太后是我朝的音律大家，在臣女的心中，皇太后一直就是臣女心中的榜样呢！”
“哈哈哈哈……音律大家哀家可是称不上，哀家只是比平常人在音律方面多了几分天赋，又用心些罢了。那日我听你弹奏广陵散，便知你也是这音律中的个中好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等造诣，可谓是世间难得呀！”孝纯太后笑着道。
玉致站在一旁，听了笑起来道：“皇太后这样说可就是谦虚了，您当年年轻的时候琴艺可是闻名天下，那些周边的附属小国的国主们，都把自己的公主送来我大顺朝，希望她们也能习的像您那样高超的琴艺一样。”
听着玉致所说，沈玉贞望着孝纯太后。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可是透过眉角眼梢还可以依稀看得出曾经的孝纯太后，在年轻的时候也是美艳动人，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孝纯太后眼睛望向前方，似乎想起自己当年也曾风光无限，名震各国。开口道：“是啊，可是现在哀家的手指已经不能灵活地拨弄琴弦了，是真的老了。”话语间透着一股沧桑和惆怅的凄凉之意。
玉致姑姑看到孝纯太后眉间的愁色，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害的皇太后又勾起了一些伤心往事。
孝纯太后静静地斜靠在软枕上，望着窗柩上的朱红色贴纸，默不作声。玉致姑姑带着在里边服饰的宫女太监，静悄悄地躬身退下，并合上殿门，独留沈玉贞和皇太后二人在暖阁中。
沈玉贞知道孝纯太后虽然平易近人，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和和气气温温柔的人。能在这深宫幽院里熬到这把年纪，绝非是一个善主。此时，屏退众人，怕是要问她香料的事情。
“玉贞，哀家问你，你是如何得知这慈宁宫的香料有异呢？”孝纯太后静默了片刻后，望着沈玉贞问，虽然还是慈祥的样子，可语气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命令。
虽说在此之前，沈玉贞已经告诉孝纯太后一些缘由，可是这些缘由也太过牵强了些。这么大的事情，不查清楚，怕是祸患无穷。
沈玉贞起身跪倒在床前道：“太后娘娘，因臣女的祖母也有失眠的症状，所以臣女对香料这方面有所涉及。曾有大夫说过，这檀香和百合香的香味极其相似，若是掺和在一起，便会是令人失眠。所以臣女为了防止下人们弄错，亲自问了数百种香料，这才将檀香和百合香分辨出来。所以那日，我离太后娘娘很近，问道您身上的味道，自然也就分辨的出。”
拿周贤作为挡箭牌，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即使孝纯太后暗中调查，也会查出来周贤确实也患有次症状。再说她也的确为周贤寻过不少香料，她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相信的。
孝纯太后仔细观察了她一番后，笑道：“你呀，真是个好孩子。哀家没有看错你，以后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给哀家说，哀家都为你做主！”她的确派人在丞相府查探一番，情况和沈玉贞说的相差无几，这才放下心来。
“多谢太后娘娘的隆恩，臣女感激不尽！”沈玉贞笑着道。
“还叫哀家太后娘娘呢！哀家一听就别扭……感觉生分着呢！”孝纯太后拉着沈玉贞的手怪嗔地说。
“是臣女的错，臣女应该叫：皇祖母！才对……”沈玉贞头一歪，虚靠在孝纯太后的肩膀上。
“这才对嘛！”孝纯太后吩咐着玉致姑姑进来，又留沈玉贞在宫中吃了一顿饭才走。
有了皇太后的照拂，宫里的太监宫女自然不敢怠慢，慈宁宫门口便停了一台轿撵，四个着粉色宫装的宫女和四个着黑色太监服饰的公公整齐地排成两溜站在后面。
沈玉贞由寿春亲自扶着上了轿撵，待她一做好，前后各四位太监就抬起轿撵步伐一致，稳稳当当地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