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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太妃死
“呵呵……事已至此，无论我再怎么辩解，相信陛下也不会在信任我了！”德太妃苦笑着说道。
楚萧离神色沉郁，不言不语地紧盯着德太妃。
听她又缓缓说道：“太医诊脉，诊出我命不久矣。或许是老天怜我，不愿我这一生就在病痛中挨过让我偶然的机会得到圣药。从上苍的手中夺来了半年的时光，呵呵呵呵……能服侍陛下，是我的福气。可是我不后悔！不后悔为自己搏一搏……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争过什么，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你的病虽然好了，可是你的初心却再也回不来了！你病着的时候，无欲无求……尚且得到一个好的名声。就是病症痊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把所有的心愿建立在伤害别人的身上……你令朕失望！”楚萧离冷冷地说道。
他别开脸去，不愿意在看德太妃。
德太妃浑身一震，愣愣地望着楚萧离。双眸中流出两道清泪，身子僵硬地站了起来。
望了一眼楚恒衍，突然愤恨起来。
突然，她朝殿中的一处粗壮的柱子撞去。
“嘭”的一声，在她原本逛街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血窟窿，顿时血流如注。
楚恒衍静静地望着她，并没有上前阻拦。
而楚萧离亦是如此，他心中已经恨透了德太妃。
这一夜，正阳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道。
只知道德太妃突然暴毙，可是没有谥号，没有名分。
英国公被太上皇训斥一顿后，回去便上吊自杀了。
英国功夫败了，本来人丁不旺，又被皇帝下旨削去英国公府世袭的爵位，驱逐京城，族人永不得录用入仕途。
这些都包囊在一道圣旨中，避暑山庄此行的官员，全都寒若噤蝉，哥哥都不敢随便打听究竟怎么回事。
自此以后，楚萧离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没出半月，就已经卧床不起了，
“父皇的病怎么样了？”楚恒衍问道。
江逸尘思索了一下，淡淡地道：“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楚恒衍嘴角一抽，道：“自然是实话。”
江逸尘点了点头，放心地道：“太上皇估计撑不到这个夏季了，他身子本来就应弱不堪，一连好几件事情，都让他心气郁结，病情迅速加重。现在是卧床不起，有上好的药材吊了一口气罢了。”
楚恒衍点了点头，朱红的御笔在奏章上游龙飞凤地写了一行字。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外边的日头正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江逸尘有些诧异，撩起眼皮深深看了楚恒衍一眼，道：“怎么……心中悲伤难耐？”
楚恒衍淡淡扫了他一眼，可是眼中的威严令江逸尘也抖了一下。低头看着医书，再也不敢随意调侃。
正阳宫中，楚萧离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禄德海小心翼翼地在跟前侍奉着，听到龙床上响起了一道苍老而又虚弱的声音。
“宸妃……宸妃在哪里？”
禄德海急忙上前，握住楚萧离伸出的手，低声道：“陛下，您糊涂了？宸妃娘娘早已不在人世……”
才没过几日，躺在床上的楚萧离头发已经全白，双颊深深地陷了进去，面容蜡黄。
他听了禄德海的话，瞪大了眼睛，喃喃地道：“宸妃……宸妃竟然去了？朕……朕怎么不知道呢？禄德海，你……你怎么老了？”
禄德海眼中老泪纵横，哽咽地解释道：“太上皇，奴才老了……”
“太上皇？”楚萧离仔细在嘴中咀嚼这两个字眼，好久才想了起来，道：“是了，朕已经退位。我儿衍儿才是皇帝……禄德海，外边是什么样子？”
禄德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小声地道：“回陛下的话，现在是正午。陛下，该传膳了。”
楚萧离点了点头，由禄德海扶着，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命人把膳食进来。
受托漆盘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两名内侍试菜，两名宫女布菜。
楚萧离吃了两口，便摇摇头。
禄德海劝道：“陛下，您就再吃一些吧！”
“朕吃不下了，撤了吧！”
“是……”
禄德海又把楚萧离慢慢放回床榻上。
正在这时，楚萧离却抓住了他的手道：“朕想出去走一走……”
“陛下，您现在身子虚弱，要问了江神医才行。”禄德海如实地回答道。
“罢了……”楚萧离叹息了一声，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
禄德海放下帷幔，悄悄守在账外。
这几日，楚恒衍每天都会去看楚萧离。
远远看到楚恒衍的九龙六鸾车停在正阳宫的门口，就有内侍立即跪下，恭迎皇帝的到来。
“皇上，太上皇刚刚喝完药，已经歇下了……”禄德海毕恭毕敬地说道。
楚恒衍点点头，道：“朕知道了，朕进去看一眼父皇，才能安心。”
殿内燃着安息香，宫女和内侍都跪在地上，楚萧离也在昏昏沉沉地睡着。
楚恒衍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许久都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楚萧离不知怎地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楚恒衍伸出手，轻轻在他的胸前，拍了拍。
楚萧离睁开了眼睛，看到楚恒衍坐在身边，很是诧异，很快便笑了起来，眉角眼梢都在抖动，道：“衍儿，你日日这样守着父皇……令父皇心中甚是感动。”
楚恒衍俯身，为他掖好了被角，这才道：“这是应该的，父皇生病，儿臣本该在床前孝敬侍奉。”
楚效力点了点头，又咳嗽了一会儿，这才算缓住。笑着道：‘这是民间的习俗，你身为皇帝，朕不会要求你做这么多的！’
他拉住楚恒衍的手，紧紧握住，道：“你放心，这个皇位不会束缚你太久。澈儿被你教导的很好，朕很欣慰。等他长大，是他继承皇位，想必我大顺又能繁衍昌盛百年。朕……是看不到他登基了，朕临死前，会写一道遗诏，告知文武百官。好让你顺利退位……”
楚恒衍神色一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