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蒂落

水香微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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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娘娘,世子夫人那般有消息了。”银桂轻声道。熙春这个时候有些晃神,没大想明白银桂的话,然后突然身体一震,急忙道:“可是母子平安?”

    银桂摇了摇头,道:“看来人的面色,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魏国公府并未挂白,约莫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熙春急急忙忙起了身,这么大的事情,魏国公府上的人不会跟银桂和银露两个丫鬟说,还是得自己亲自去问了才行。这个时候萧恒也醒了,握住了熙春的手腕,道:“且慢着些,想来世子夫人不会有事的。”

    熙春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自己到底心里惦记着,所以很是有几分急促了。萧恒也随着熙春起了床,二人在银露和银桂的服侍下草草洗漱了一番。

    萧恒硬是逼着熙春用了魏国公府上准备的白粥和几口小菜,这才放了熙春去了魏国公世子夫人的去处。萧恒是男子,血房那种地方自然是去不得的。

    待熙春要走时,萧恒抱了熙春有些无奈道:“可镇定些,你昨晚根本没睡多久,情绪又大起大落的,小心自己个的身子。”

    按照萧恒的本意,真是恨不得打晕了熙春让她别去理会这些破事儿,很是糟心。但是熙春肯定不会答应的,她有自己做人的准则,虽然外表看起来随意逍遥,但是要靠近她却很难。

    前段时间自打父皇的心思被萧慎和萧宸发觉,局势发生了变化之后,熙春似乎就有些又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虽然不明显,但是很少了些亲昵信任之态。萧恒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她就像庄周梦到的那只蝴蝶一样,蹁跹着,在梦境里盘旋,似真似幻。有时候萧恒自己都把不准熙春对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萧恒本能地想要顺着熙春,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所以只能在这些事情上,好好地陪着她了。看她对魏国公,对荀家都是这般有情有义,更何况自己这个夫君呢?萧恒第一次对一件事情有些迷茫,可是想到昨晚,感觉又很好。

    熙春不知道萧恒心中所想,只是和萧恒道了别,约好了等会儿一起回府之后,便随着魏国公府上的丫鬟们去寻了魏国公夫人。

    魏国公夫人此时正在世子夫人院子的偏厅坐着,眉头紧锁,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岁的样子。见熙春来了,握了她的手到:“这偌大的府里,除了玉笙,竟是连个旁的妇道人家都没有了。我现在是被压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熙春忙扶了她坐下,然后道:“无论什么事儿,你也得撑住了,总不能玉笙受了苦的还坚持着,你倒是自己个把自己个给吓住了。”

    因为怕玉笙着了风,熙春便不好去看望玉笙了。直接就见了魏国公夫人。魏国公夫人此时却是连生气都没力气生了,道:“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玉笙折腾了一夜生下了一个男婴。”

    熙春听她的语气沉痛就知道这事儿还有后续,不等她问,魏国公夫人就道:“可是,出生不过一个时辰便夭折了。”

    顿时熙春便被震慑住了。紧紧握住了魏国公夫人的手,魏国公夫人也回握着她的手道:“玉笙这胎本来就不稳,便是我心头也做过了最坏的打算的。可是不曾想,还有更坏的事情。玉笙日后大抵是子嗣艰难了···”

    魏国公夫人自己是个女子,又是个见过太多是是非非的女子,所以她很是明白不能生育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即便自己不是一个恶婆婆,但是魏国公世子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没能个承嗣的嫡子,对魏国公世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对魏国公府意味着什么?魏国公夫人不知道看了多少高门大户祸起萧墙的悲剧,不用问就很明白了。

    “这事儿还不一定呢,还是多让几个大夫看看,这天底下的能人异士不知道多少总不能就一点儿法子都没有吧。”熙春虽然不是个有孩子的妇人,但是魏国公夫人语气里的哀痛太甚,便是熙春自己都有些心颤。

    魏国公夫人苦笑道:“也只能这般了。我现下真是恨不得早早听了你的话,带着玉笙就回了老家,也好过受了这么大一遭罪。便是咱们府上,只怕是以后也麻烦了。”

    熙春自然知道现在再说这些话都已经无济于事,便道:“你也别太多心了。这府上就世子并二公子两个而已,就是有什么事儿,亲兄弟之间也能好好的。而且还有你和魏国公在上面看着呢,能有什么大事儿?好好放宽心罢,玉笙还得你看顾着呢。世子毕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知道的,你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管?”

    魏国公夫人这个时候也知道后悔也没有用,但是就是心头被压了大大的一块石头,感觉满身满心都疼,想哭都不知道如何哭出来。跟熙春说出来了,才算是好了些。

    魏国公夫人勉强打起几分精神道:“你这也跟着忙活了一天一夜了,快回府吧。我听闻平王都来了,只是我现在这般也不能去见平王,你带我问候一声罢。”

    熙春自然是点头应了,便道:“我这便回去,只是你也得自己多休息。你现在可是玉笙的依靠,可不能倒了。”

    魏国公夫人道了声好,便送了熙春出门。

    扶着银露的手慢慢走到早晨起来的客房的时候,萧恒已经立在院中静静地等着熙春了。看到熙春来了,很是自然地走到熙春身边,道:“手怎生地这般凉。”

    熙春确是不说话,用力握住萧恒的手道:“萧明逸,我很难过。很难过。”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渐渐地有了些委屈,又有了些迷茫的感觉。萧恒顿时心都软了,道:“咱们回府罢。别把什么事儿都放在心上翻来覆去的想,对自己的身心都不是好事儿。”

    熙春点点头,有些疲倦地依偎着萧恒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