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没有成就感(周一求票)

江涵星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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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山头!”唐白看着院子里懒洋洋晒太阳的李山头大喝一声。

    后者一个轱辘爬起来脸带谄笑,低头哈腰亲热的不行:“公子爷、您来啦?”

    唐白有些纳闷,这家伙见了自己怎么表现的跟龟公似的?他不明白,而实际上,则是因为昨天给李山头十两银子让他去做事儿的缘故。

    召集盐贩子,散播谣言,找两个妇人哭诉一番。能花几个钱?只有贿赂杨都头说句话,花了一顿好饭,一两纹银。到最后这十两银子,倒有五两半落在他自己手里了!

    这不菲的收入,直让他昨夜揣着银子乐了半宿,想他起早贪黑,生死不避地贩私盐。既要瞒着城里兄弟,又要躲着兵卒官差,辛辛苦苦一两年才攒下十二三两,大半还是铜钱。

    昨天办了一件小事儿便得了五六两银子的好处,夜里都没去贩私盐,此时看到唐白来找他,自然热情的好似狗腿子。

    “可是有事交由小人?”李山头自觉地问。

    唐白不介意他从自己这里捞些钱财,让马儿跑,总要让马儿吃草不是!没人会饿着肚子干活的。

    听到李山头问,他率先走进屋里,转身交代说:“昨天那事儿做的不错,官府已经贴告示着人铲除虎豹......今天、爷要你出城去,人不消多,只要二三伴当跟着你。做过路行人打扮,去散播几句话。”

    李山头立刻一听,以为和昨日里一样,当即拍起胸脯道:“这个俺拿手!公子爷尽管放心!”

    “鼓噪什么!”唐白瞪他一眼,正色道:“此次和前次不同,爷要你暗暗找到某个人。不经意间把话传进他的耳朵里!切记不可大肆聒噪,搞得尽人皆知!”

    “这?不知公子爷要找哪一个?小人只恐不识的!”

    “这人是登云山下一大户人家,唤做毛太公的,你可听过?”

    李山头是登云山下地头蛇,略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家中有女婿在登州为吏的毛太公?”

    “不错,正是此人。”

    “公子爷,此人可不好惹!他不但有亲戚在登州做吏,家中更是养着好些个庄客......”

    “慌什么!一个土财主算什么?我又没让你打上门去?”唐白撇嘴一笑,眼神故作不屑。落在李山头眼里,端的是神秘莫测、云淡风轻。

    “毛太公是里正,当有上山捕捉虎豹之责,逾期交不出。破财免灾不说,还会在乡里大失威信,爷要你盯住他家里出门打猎的人,寻个时机,对他们说猎虎难猎,抓人容易......”

    唐白交代完这事,丢给李山头一串钱要他速办此事。说完要走,不料又听李山头求道:“不知俺家红娘子现今可好?俺能不能见她一见?”

    唐白心里有点惭愧,脸上发烫,抬起头看看他这家徒四壁的房子,掩饰道:“这十天半月,你是一定要忍的。你那红娘子是个勤快人,又有些厨艺,爷此次出门没带使女,多有不便,需要她伺候一二。不过你放心,月底之前,你们离城之日,爷定会送你们一封银子。只要你们用心做事!”说到最后,唐白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多谢公子爷!小人办事必当尽心竭力,立刻出门,立刻去办......”

    唐白来到大街上四处转悠,又花出去一贯钱后。他身上只剩下最后五两银子。

    怎么能快速来钱,这是一个问题。在现代大约可以去翻翻刑法,在北宋嘛!他只想到‘赌钱’这么一种手段。准确地说,他打算利用自己的魔术手法去骗些钱。

    可等到他在街上逛了一圈,发现登州城似乎一个赌坊也没有。来到一间茶楼,使铜钱贿赂过一位茶楼的小二,方才知道,大宋禁止赌博。当然,人性爱赌,禁是禁不住的。不过城里不好干这一档子营生,只城外有。

    出城沿着大路三五里外便有一处集市,那里背靠两条大路,往来有地利之便。来往客商多有在此地歇脚的,颇有人气。斗鸡、斗狗,相扑、杂耍好顽的不少。乡间客店、酒楼的后院也偶有赌钱的所在。

    唐白这才想起来,好像小尉迟孙新的酒店,也兼着赌场这勾当。

    出来茶楼,他有些皱眉。城外除去那些养得起庄客的地主老爷,其余都是普通人家。去野店耍钱的能有什么富翁?这不符合他心中的预期。

    而去卖弄魔术技巧的话,来钱恐怕太慢不说,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这里是牢营!你当是寻常去处?!你丈夫犯下王法!你想见、却难了......”

    前面拐角处忽然传来妇人的哭泣和男人的咒骂声。

    唐白四处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乐和当差的营牢附近。转过弯来,只见一个模样十分富态、挺着大肚子穿着黑衣的官吏,正在训斥一位跌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年轻妇人。她手边还有一个食盒,像是来送饭的。

    “官清似水、吏滑如油。这小娘子有难喽!”

    闻言转头,唐白看到自己身后一位老丈刚刚转过身要走。赶忙上去请教。

    胡子半白的老头看他像个读书人,又虚心请教,便说了两句。

    原来、一般情况,守牢门的不会难为送饭的家眷。往往收些好处,放他们进去。

    可今天这位包节级一反常态,专门在门口拦住不让这女子进去,显然是特意找麻烦。

    唐白听完老者解释,皱着眉又看一眼满面红光的包节级,笑道:“兴许是这位节级大人喝多了呢?”

    老丈却摇摇头,拍拍唐白的肩膀,露出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说道:“狱不透风!”说完,讳莫如深地走了。

    街边哭泣的小少妇看着可怜,唐白没有管这事儿的意思。抬脚要走,却瞥到包节级胸口前,鼓鼓囊囊凸出来一块儿,沉甸甸的,不知塞着什么。

    他眼神一眯,待到这位包节级耍够威风离开,后脚立刻跟上他。

    整整一上午,唐白都没找到下手或者靠近的机会。因为他身边一直带着两个模样凶狠,恨不得横着走的手下。

    下午他没有浪费时间,回到住处锻炼半晌。傍晚又出门来到牢营门前等。

    不过盏茶时间,又看到包节级吆五喝六地出门。

    这时候,一个小厮冲着包节级一行迎过去。唐白悄悄靠近听他们的对话,原来这小厮的主人,一位员外宴请包节级。有事相商,在牡丹楼。

    唐白没犹豫,脚下加速提前一步赶到牡丹楼。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不单单是座酒楼,更是喝花酒的地方。

    他找到花枝招展的老鸨,甩出一两银子,说要见她家花魁。

    老鸨子瞟一眼这碎银子,心理不屑,故作为难道:“这位公子爷,青青已经被张员外订下了!您看您是不是换一位?”

    唐白眼中惊讶一闪,问道:“你说的可是张道真、张员外?”

    老鸨子心说,那位大爷一出手给了十两。可比你这白面书生阔绰十倍!在青楼,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能有银子好看?只是她面上却笑:“客人名讳,哪里敢问。公子爷若是认为遇见相熟之人,自可去后面别苑里打听!”

    “别苑?哪座别苑?”

    “哎呀、公子爷!本地唤做牡丹楼,自然是后面的牡丹苑......”

    如今的包厢、别苑,和后世差不多,也是有最低消费的。比如坐在二楼包厢便至少要点一份标准酒席。四凉四热八碟菜。而后面别苑,标准要更高一些。

    唐白上到二楼,选了间僻静能看到后院的房间。打开窗户假意欣赏风景。时候不大,便看到刚刚在外面截住包节级的那个小厮,引着包节级一人施施然来到后面这处精巧独立的别苑。

    两个跟班呢?唐白打开门,环视一周,只见嘈杂的一楼。两位牢子连公服都没换,便一左一右搂着姑娘走进楼梯边的房间,看起来菜都不打算点,要直接喝荤的。

    唐白这边也很快有人招待,一壶酒,几个小菜刚上桌。同来的还有一群衣着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姐儿爱俏,面对属性值翻倍又是坐在二楼的唐白,好几个姐儿眼前一亮。争着过来投怀送抱。

    “公子爷!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奴家陪你喝嘛。”

    “是啊、公子爷,还是让奴奴来伺候你......”

    “公子爷真是英俊不凡......”

    “......”

    唐白没经过这场面,不过好在昨天有泻火,也见过KTV包房选人。他随手点了身边两个陪坐,其他都打发走了。然后话不多说,便是上酒开喝。并且自己不太喝,主要是灌两个女人。

    灌来灌去,大半个时辰便过去了。唐白陪着两个半醉的风尘女子说着没营养的话,直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他捂着肚子找个出恭的借口,摇摇晃晃下楼,来到后院。

    后院西边是个牲口棚,喝花酒和青楼不同,就像公主和小姐不是一回事儿,牡丹楼晚上不留人。后院有预备马车用来送客,所以养这些拉车的牲口。

    唐白先是躲在角落换上身黑衣,而后扶着墙假借喝醉靠过去,一记掌刀把没有防备的老马倌儿给砍晕了。随即把他丢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马厩里几匹高头大马,油光水亮,卖相不错。他上前把几匹马全都解开缰绳,牵到门口,利索地在马厩里放了把火,丢了一坛子油料泼在火上。便远远地逃开一二十步掏出抢来,连开数枪打在马身上!

    “唏律律、唏律律......”

    子弹深深咬进肉里,几匹马吃痛嘶鸣、发足狂奔起来......

    火遇油料,火势猛涨!

    牡丹楼里的人先是被惊马吸引住目光,小厮、仆人纷纷想办法去拦截。等到发现起火的时候,火势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好在马厩和牡丹楼不连着,应当烧不过来,客人们稍稍安心。

    而牡丹楼的杂役人员,则心急火燎地救火。没别的,这马厩和牡丹楼虽然不连着,但和他们住的小间平房却是相连!这些人的家当都在住处呢!

    别苑之中伺候的几个也忍不住告罪出来。

    唐白便趁这个时候蒙着脸,拿出刀闯进别苑。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酒场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了,酒是色之媒。

    别苑除了中间花厅,一左一右各有一间房,中设大床。躺上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唐白闪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两边床上各有几人在拱来拱去,女子欢笑声与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桌上杯盘狼藉,主坐的位置旁还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黑包袱。上前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堆叠着二三十个大小纹银。

    唐白咂咂嘴,看看手里的刀,无语地把刀和包袱一起收走。悄然离开。

    结完账,回去的路上,他还连连摇头:这抢钱抢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准备计划的没用上啊!他原先想的是,趁乱持刀进来抢掠一番。把人绑住回到二楼继续喝花酒。这事儿瞒不了多久,等待事发,自己是个生面孔,官府中人必来排查,那时自己一身白衣打扮,身边又无包裹,自然能从容脱身。

    眼下嘛!这包银子,他们都未必能确认谁外人拿了,还是内贼偷了。

    事情到最后,无非是这个宴请包节级的员外,再回家准备一包金银而已。包节级这个官儿,最擅长在监狱里害人性命!出了营牢影响力有限。这员外求他办的事儿恐怕不能见人,八成会选择继续破财。

    这一夜,月亮依旧明亮。

    这一夜,是登州知府责令治下各处猎户民壮捕虎的第一夜。山林里,一对儿兄弟猫在树上,昏昏欲睡。

    这一夜,唐白本来打定了主意,决不要再洗脚的。

    可没想到,回屋发现,红娘子正在浴盆里洗澡......

    不过好在,他还是有些定力,至少、至少没有比昨天堕落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