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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草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睛，过了好半响才敢确定这人真的就是瘦版的祖玥。
警方问话那天她也在场，她现在怀疑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化名刘莉的祖钰。而且看这状态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是过得滋润得很。
里面的争吵已经变得白热化，虽然都是男人在咄咄逼人，女领班在伏低做小，疑是祖钰的女人在温柔劝慰。
就在她正犹豫要不要通知周问亭的时候，那金链男突然扇了女领班一巴掌。女领班白皙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个通红的五指印，眼神有委屈有错愕。
可是就没有一点的想要反抗的意思。
几个围观的男顾客原本想要出来帮忙解围的，但是一看这男人是动了真格而女领班却一点骨气也没有的任由欺负，也不想卷入是非了。
“家楠，你怎么能动手呢，她好歹是橙橙的妈妈。”女领班被打之后，疑是祖钰的女人一脸的不赞成的看着金链男。
金链男怒气正盛呢，哪里听得进去话，抬起手对女领班又是一巴掌。
女人见状赶紧去查看头被打歪，身体摇摇欲坠的女领班，“王姐，你没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就跟家楠服个软，家楠也不要再揪着这件小事，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
她这个好不好是对着两人说的。
“莉莉，你对这女人好她却不识好歹，你过来，小心她倒打一耙！”金链男一把拽过祖钰，先是担心的上下检查了她有没有受伤，然后对依旧一声不吭的女领班咬牙切齿的道。
“家楠，你别这样说王姐，她也不是故意的，你们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至少还有个女儿，你们这样对橙橙影响不好。”刘莉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还在愤怒中的男人。
“我有什么怕的，橙橙有这样的妈才是耻辱！”金链男突然吼道，吐沫星子漫天飞，离得近的人都纷纷嫌弃的往外退了几步。
刘莉装模作样的拿出了一块手帕掩了掩嘴鼻，然后再给金链男擦了擦不存在的汗，道：“家楠，王姐好歹给你生了个女儿，虽然她因为工作忙常年不着家，让橙橙和社会上的孩子来往多了一些，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们互相体谅体谅。”
“我体谅她个屁，婚都离了，就她这怂样，工作那么多年就混到一个领班的位置，钱没赚到女儿也没教好，我为什么要给她面子？”金链男目光鄙夷的看着女领班，就像是在看一块破抹布。
许是金链男的鄙夷太过赤裸裸，女领班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目光凶狠的看向了金链男，但是却维持不过两秒，一接触到祖钰的目光又软了下来。
刘莉像是没发觉女领班的异样异样，笑意盈盈的对着她道：“王姐，家楠就这性子，你和他结婚都十多年了也理解。今天这事算是我们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大家不计小人过，就不要和我们一般计较了。”
说着，她将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又是嫣然一笑，“王姐，橙橙昨天还跟我说想你了呢，你有空回去看看她。”
“莉莉，跟她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给我看看刚才有没有烫到你。”金链男说着就小心的捧着祖钰的右手臂检查起来，只见在小臂处有一小片不是很严重的红痕，因为手臂的主人皮肤过于白皙，衬得异常的显眼。
祖玥很配合的让金链男查看，在他小心的触碰那处的时候还小声的痛哼了几声，脸上也尽是隐忍的颜色。
金链男刚下去一些的怒气这下又腾的升了上来，指着女领班道：“你这个没有的女人，居然敢烫伤莉莉，我也不投诉你了，直接上法院告你蓄意伤害！”
“家楠，我没事，一点也不疼，真的，就是看起来有些严重容易。再说了，王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那样对她。”祖钰故作坚强大方的劝着金链男。
“你别替她说话，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表面上撞得跟什么似的，实则心里恶毒得很！”金链男嫌弃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祖钰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姗姗来迟的店长打断了，让三人都办公室调和解决问题。
看热闹看到这里，围观的人大概猜出了这三人的关系了，感情是前任现任和渣男的组合，前任白莲花，现任绿茶婊，渣男喜新厌旧为了新欢侮辱旧爱呢。
“这也太婊了吧？”人散了之后，王嘉嘉对这简直是刷新三观的年度大戏给出了最诚恳的总结。
林草正给周问亭发短信呢，听她这么一说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就别先急着下定论。”祖钰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婊，但是往深处想，林草却觉得有违和感。
像是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的。
王嘉嘉不知道祖玥和祖钰这一层关系，所以对林草没能表示出来的迷惑不懂，拉着人回了座位继续吃东西。
林草心里挺焦虑的，她怕祖钰在周问亭赶来之前就走了。
周问亭这时候也还没有回短信，她如坐针毡的等了一会，对王嘉嘉说自己要去厕所就离开了座位，偷偷的找到了火锅店的小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平时员工休息的地方，门并没有关严实，林草假装系鞋带的蹲下来偷听里面的动静。
虽然门是半掩着的，但可能是因为里面的人说话过于小声，林草只能是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话，而且都是无关紧要的。
听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她手上一直拿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正是周问亭。她下意识的想要藏起手机，可是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她。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男店长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林草因为姿势问题，不得不仰头看着店长，露出友善的笑容，“我是来找厕所的，没想到走错了，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
说着她就地转了个方向猛地站起来迈开腿就走，但是还没走两步就被店长给叫住了。
林草吓得一怔，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不敢动，明显过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快要破体而出。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这拙劣的借口被拆穿的时候，店长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美女，厕所在左边直走再右转。”
闻言，她送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垮了下来，腿脚无力的硬着头皮按照店长的指示去了厕所。
她的电话早就不响了，到了厕所，她赶紧回拨了周问亭的号码。
只响了一声对方就接了。
“林草，你先拖住人，我带人马上赶到！”周问亭没有几句废话，简明扼要的表明了意思就挂断了电话。
林草举着手机傻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直到洗手台上多了一个人，她才三魂六魄归位。
不过，这人？
慢动作的转头看清了来人，林草还没放好的手机差点摔了出去！
那人正对着镜子补妆呢，见林草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盯着自己，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然后和蔼的问道：“这位小姐，你认识我？”
林草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的反应让边上的人笑出了声，戏谑道：“小姐，你这是认识呢还是不认识？”
“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见……”林草故意没有说完，对方了然的哦了一声，毫不在意的对她笑了笑。
“让你见笑了，我叫刘莉，很高兴认识你。”祖钰，不，现在自称是刘莉的女人对她伸出了手。
林草已经平复了心中的震惊，伸出手和她握了握，“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要不是在厕所，两人这番行为倒是像商场里的达成了协议的合作伙伴。不过，听着这打招呼的方式，怎么都像是重逢的故人？
等走出了厕所，林草才把这种若有似无的诡异感给压下去。
不过她怕刘莉不见人，在走了一半之后又返回了厕所门口，特意守着。这期间进进出出的很多人，避免挡道她就贴着墙壁站着，姿势有些滑稽。
没一会，里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然后是好几个女人从里面跑出来，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恐害怕的表情，个别的嘴里还喊着——
“杀人了！杀人了！”
林草一个激灵赶紧冲了进去，只见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刘莉了无生息的躺在在厕所的隔间里，腹部是数不清的还在冒着血的窟窿。
而杀人者正站在她旁边，脸上是疯狂的笑容，一点也不像刚才林草所见的那副唯唯诺诺，面对欺凌不敢说一句的女领班。
杀了人没有跑，凶器还举动高高的，脸上是疯狂痛快的笑，林草第一反应是——这被称作是王姐的女人已经忍耐多时了，在被多人围观辱骂的情况下终于爆发了，亲手将那个抢走她丈夫，导致她家庭破碎的女人给了结了……
逼急了老实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女领班注意到了林草，慢慢的转过还带着血迹的脸，语气由小到大的道：“她活该，她活该，她活该！”
此时这逼仄的空间里只剩下林草和她以及地上这个不知道还有没有生还可能的刘莉。女领班的疯狂举动让林草不得不提防，慢慢的往后退，然后尝试劝道：“她活该你也不该搭上自己，我叫救护车，她也许还有救。”
女领班对林草的话不做反应，似笑非笑的盯着还在滴血的有她小臂长的餐刀，浑身无力的靠在厕所的隔板上喃喃自语，“死了，死了，死了，终于死了……”
林草还想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带着枪支的周问亭以及好几个同样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