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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买酒
立春身上沾了不少雪水泥土，脸上也染了泥土，像是地里打滚的泥鳅一样。他看见元小满，咧开嘴一笑，快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猎物往高高举起，“姐姐，看我打到的猎物。”他左手提着两只尾翎艳丽的野鸡，右手抓着一只兔子。那兔子被提到空中，还扑棱了两下腿儿，还是个活物。
“今天晚上我们吃肉！”
元小满看着立春，心中生出了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情，走到立春跟前再次大量一番，没见到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说道：“好，想吃什么都随你，我给你做！”
“好。”立春痛快应了下来，立夏立秋紧跟在倪叶叶身后，两人听到立春的声音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立秋一下扑到立春腿上，双手紧紧抱住立春的大腿，双眼放光看着立春手中的猎物，兴奋道：“哥哥，你打了这么多猎物啊！好厉害啊！”
立夏怀里抱着小立冬，不能像立秋一样往立春身上扑。立春不在家，他就是家里的大孩子，应该稳重。于是他将唇角笑意压了压，不像立秋表现的那般明显，认真说道：“哥哥都答应我们打猎回来，给我们加餐，他一定不会食言的。”只是那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兔子身上飘。
元小满走过去接过立春手中的猎物，立春这才腾出来，他一手揪住立秋的衣领往身后一旁提去，立秋不愿意松开手，小腿扑棱着还要往立春身上扑，“我这身上都是土，你也不嫌脏！”
“我才不会嫌你脏呢！”立秋见立春不准备松手，只好讪讪作罢，收了手立在一旁，认真说道：“哥哥最厉害了，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弃哥哥的。”说着还伸出手指指天发誓，那模样看上去格外认真。
“噗！”立春没忍住笑了出来，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家立秋最会说话了！”
被无视了立夏也凑到立春身边表决心，他抱着立冬不能发誓，看看元小满发，发现姐姐手里抓着猎物。他再低头看看立冬，把立冬举到立春面前，“哥哥，我和妹妹也不会嫌弃你呢。”
“好好好，我知道立夏立秋都不会嫌弃哥哥，还有小立冬……”立春往立冬面前凑了凑，他面上沾染了土，一下子让立冬觉得有几分陌生，不由得歪着头认真审视起来。
真是可爱！立春一下子身上也不疼了，浑身都舒坦了，要不是想着他一身土，要是抱了立冬，会把立冬弄脏了，他也想好好抱一抱立冬。
元小满看着他们闹腾，也不出言劝阻，她环顾一圈，发现并未看见陆沉，便问道：“立春，陆大哥呢？他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陆大哥说他先回自己家，换身衣裳。”立春弄得一身狼狈，陆沉的衣服也沾染了雪水。他平日里跟着陆沉学本事，就看出来陆沉是个及爱干净的人，听他这么说，立春也没多阻拦。
说起来他今天能打到猎物，多亏了陆沉的指点。立春心中对于陆沉的崇敬之情更是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听元小满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一件别的事，道：“我和陆大哥说好了，他晚上来咱家吃饭。姐姐，你晚上想做什么啊？”
难得立春好奇晚上做什么饭，元小满反问他，“你想吃什么？今天你打了猎物回来，家里你最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
立夏和立秋对于这件事也表现出出奇的一致，立春认真想了想，发现他知道的菜色都不多，遂说道：“姐姐做什么都好吃，我听姐姐的。”
立春这么说，元小满也不推辞，她只道：“今天你上山打猎辛苦，饭菜的事情就放心吧，我给你……”她顿了顿，目光落到兴奋的立夏和立秋身上，补充道：“立夏立秋，还有我们家最小的立冬，多做些好吃的。”
“好耶！好耶！”立夏立秋高兴欢呼，小立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拍手庆贺。立春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元小满答应了做好吃的，也不多磨蹭。
“外面冷，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回屋再说。立春，我在灶上烧了热水，待会儿给你端一盆过来，你洗洗脸。干净衣服就放在床头柜子里，让立秋帮你拿。”元小满说完就往灶房走，立春被立夏立秋推着回了屋子。
两只野鸡一只兔子，做些什么菜好呢？那兔子还活蹦乱跳的，元小满先找个筐子把兔子放进去，又将顶部压上，先去处理两只野鸡。
烧水烫毛，开腹挖出内脏，元小满已经做得顺手，没多久就处理好了两只野鸡。这两只野鸡体格都不小，拔干净毛之后，还把案板占满了。
元小满在家里四处翻了翻，发现家里还有土豆，想着正好做个土豆烧鸡，两只鸡的鸡杂可不少，这回再做个爆炒鸡杂好了。这还剩下一只鸡，这饭桌上要都是鸡肉，是不是有些单调？
她思索间，灶房的门被推开了。立春走了进来，道：“姐姐，我来帮你吧。”
“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去屋里歇着吧。不过是多做几道菜，我这里用不着人帮忙。”元小满含笑拒绝了立春的提议，一回头发现立春还立在原地，呆呆看着元小满，似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元小满停下了思绪，走过去问道：“立春，怎么了？可是今天打猎受伤了？”
立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元小满开口，只能尽量委婉地说道：“姐姐，家里……还有钱吗？”
“上次卖完猪肉的银子，还剩下不少。”立春一般不会主动问家里银子的事情，他一旦开口就是有想要的东西。元小满这几日一直在家中忙活着，缺的粮食和蔬菜都备齐了，连开春做薄衫的料子也买回来，一时间她也不明白立春这开口问银子做什么。
立春在元小满的注视下，面色一点点变红，小声道：“姐姐，我想去打点儿酒。”
买酒？在元小满的记忆中，只有便宜爹每次打猎回来了，会让便宜娘去打点儿酒，就着炸好花生米喝上两口酒，用他的话说，一口酒下去一身乏都消散了。
那个时候立春立春身高也只比火炕高上一点儿，大人喝酒断然是不会让他喝的。也只有便宜爹喝醉了，一拍桌子，抓着立春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说什么都要逼着立春喝上一点儿。便宜娘想拦着，奈何便宜爹喝醉了可没那么好打发。立春被逼的没办法了，这才拧着眉头尝上一口，马上就会被辣的脸红脖子粗。
在元小满的印象中，立春应该是不喜欢喝酒的。这会儿子怎么主动开口要买酒了？
“立春，你不是不会喝酒，怎么想起买酒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立春拿出便宜爹当初说的话回答元小满。他原本想表现得傲气一点，好让自己说的话值得让人信服。然而他对上元小满疑惑地眸子，底气泻了一半。
他在元小满面前一直都是实话实说，连拐弯抹角都没学会，哪里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谎话？立春自知底气不足，实话实说道：“我是不喜欢喝酒，不是不会喝。”
“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想要去买酒？”元小满心思一动，立春从来都不是个莽撞的孩子，做事从来都有主意。既然他都说自己不喜欢喝酒，那么买酒定然是为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