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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公堂断案
元小满还没回答，元大柱做贼心虚地先喊着“是她，就是她自个儿按的！娘，娘！你说是不是？”
元老太太也跟着附和，两个人越是着急越显得这血书有问题。在场人都产生了怀疑，目光纷纷落到元小满身上，顿时觉得元小满脸上的伤格外扎眼。那么长一道子伤口，怎么看都像是刻意人为众人猜测着，不会是元大柱想娶媳妇儿想疯了，把人打伤了按了血手印吧。
再看陈莲花手中的血书，那么大一个血手印儿，谁家按印子按这么大的？看那血都把纸给穿透了，得流了不少血吧？一时间众人都有了猜测，众说纷纭，元大柱也慌了，眼看着到嘴边儿的鸭子要再次飞了，他不甘心，扯着嗓子嚷嚷道：“是与不是有啥子区别？这元小满还是我元家人，她说话不向着自个儿亲人反而向着外人，这种人说的话能信不？你们怀疑啥子？莲花，那晚上的事儿是你让我说的，你别在这儿整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还听不听我说了？”
元大柱一顿吼，谁知陈莲花压根不看元大柱，她怔怔看着元小满，想等她的回答。元小满也看着陈莲花，张了张口，刚想回答门外再次传来骚动。
有人喊着，“乡绅大老爷来了！乡绅大老爷来了！”
陈家大伯一怔，扭头去问陈家二哥道：“你让你大哥去请乡绅了？”
陈家二哥摇了摇头，元小满从陈莲花手中拿过血书，朝人群骚动的方向看去。只见人群中纷纷让开一条路，何小翠扭着身子走过来，她眼尖看到地上的元大柱，捂着嘴叫了一声，挤出眼泪喊道：“哎哟，大柱！我的好弟弟啊，你咋被打成了这样呢？大嫂就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咋成这样了呢？你受了啥委屈千万别藏着掖着，乡绅大老爷来了，他会替你做主的。”
这还敢请乡绅，莫不是害怕陈家把元大柱打死？元小满看了元大柱一眼，这样霍霍别人家姑娘的男人，死了也是活该。她心中冷笑，捏紧了手中血书，心中打定主意不让元大柱蒙混过关。
章宣这个乡绅算是村子里最大的官儿，他走到哪儿都是人人捧着，就算是需要他开堂断案那也是跑到他家门口，哪有他亲自跑到别人家里断案，这会儿子还走在人后头，这可是头一回。
至于为啥子亲自来此断案，这还得全靠何小翠一张嘴。她别的本事没有，撒泼打滚那本事可是一等一的。自打知道了元大柱娶陈莲花的好处，她可是想尽了法子帮忙。这一听说陈家人把元大柱抓走了，何小翠愁得不行，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找乡绅大老爷了。不然元大柱要是有个好歹，这跟陈家攀亲这件事儿鸡飞蛋打不说，元老太太也不会轻饶了她。
何小翠一个妇道人家，见过乡绅的次数都不多，头一回做这种欺瞒的事儿也是心里直打鼓，可这耐不住她贪图陈家家财啊。她敲响了乡绅大老爷的门，见到乡绅就求着章宣帮忙过来断案。
章宣年事已高，不善走动。他好赖是一村之主，这要是都像何小翠这样今儿来求一下就跟着人走动，那别人明儿来求一下，他威信何在？这事儿他不同意，何小翠就在公堂撒泼。
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要有男的一靠近，她就撕扯着衣服喊“非礼”，闹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能近何小翠的身。章宣被闹得头疼，只怕何小翠再这么闹下去，别说他的威信，就连名声都得跟着扫地。无奈之下，他只能跟着何小翠来陈家断案。
一个妇道人家能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儿，章宣已经不指望何小翠还能懂得什么礼仪，只盼着早些断案，赶紧摆脱了这个泼妇。
陈家人对于章宣的突然出现也是很意外，他们还没见过哪个人能把乡绅大老爷请出公堂，这小何小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不由得多看了何小翠一眼。
何小翠跟着乡绅一路走过来，走到哪儿都有人点头哈腰，感觉倍儿有牌面，此刻下巴抬着老高，连个余光都懒得扔给陈家人。她小心扶着元老太太起身，装模作样地哭喊道：“娘啊，是谁欺负了你，把你推倒在地上的，真是混账东西啊！娘，你别怕，乡绅大老爷能为咱做主，你有啥委屈就跟乡绅大老爷说，千万别藏着掖着。”
章宣闻言冷哼一声，这个时候知道他的地位了。陈家人迎着他坐在了院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又寻了两个木板给章宣，当做惊堂木。
这些人都比何小翠懂事。章宣心中对何小翠印象更差，心道断案的时候只要何小翠那家有错，他可绝不轻饶。
元老太太听这话也是尴尬，推开何小翠的手，低声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腿脚不灵便，自己摔得。”她倒是想要诬告陈家，可这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个时候要是装作冤屈，她这张老脸还能不能要了？
何小翠不信，有捏着嗓子喊了几句，喊得元老太太面上臊得慌，咒骂道：“我还没死呢，你喊什么喊？非让人都看着你丢脸才算作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娘。”何小翠委屈的不行，一甩手不管老太太了。她千辛万苦请来乡绅大老爷，元老太太不夸她两句好就算了，还这么说道她。她可受不了这份委屈，当场不干站到一边儿，“活该我就是那吃力不讨好的人，娘你看谁顺眼让谁扶着吧。”
元老太太就是想发作，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想着回家再算这笔账。
章宣坐在藤椅上环顾一圈，算是看明白了这院子里的情况。他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陈莲花，温声问道：“陈家丫头，听说你落了水，现在可好点儿了？”
陈莲花朝乡绅行了礼，小声说道：“谢大老爷关心，我现在好多了。”
“她能有啥子事儿？有事儿的是我啊，大老爷！”元大柱总算是找到了能给自己做主的人，他双腿一折，“扑通”一声跪在了乡绅面前，疼得他眼泪哗哗往下流，悲戚地喊道：“大老爷，你看看我这脸上身上，都是伤啊！这可都是陈家父子打的啊，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元大柱喊得要多惨有多惨，他扬起自己的脸往章宣面前凑，生怕对方不相信似的，还撸起袖子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青青紫紫，浑身淤青，看上去吓人得很。
章宣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心想这得多大仇恨才能下这狠手。
陈家二哥当即反驳道：“我呸！无耻之徒，要不是你纠缠我妹妹，逼得我家莲花跳了河，我能打你？”
闻言章宣神色一变，“陈家丫头，这是真的？”
陈莲花点点头，二话不说跪在章宣面前叩了一响头，哽咽道：“大老爷，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这，你这孩子，好端端的磕头做啥？”章宣一震，元大柱和陈莲花的事儿他多少听到些风头。他心中对那何小翠极为厌恶，一个能在公堂上撒泼打滚的人，她的亲戚又会是啥好人？再看这元大柱，村子里有名的醉汉，别说是黄花大闺女，就是村子里的寡妇都不愿意改嫁给他。就这无赖还想娶陈莲花，真是痴心妄想！
章宣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只是这审讯的过程还得走，他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元大柱，可有此事？”
“我没有，她胡说！乡绅大老爷，这陈莲花就是没了清白，自己想不开要跳河，这事儿可不能赖到我身上！”元大柱连忙否认，说罢还恶狠狠瞪了陈莲花一眼，装作痛心地模样喊道：“莲花，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可这不是没法的事儿，你……咋能这么冤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