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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一个人的家
“也搬走？”元小满在知道张长柱要走得时候动过这样的心思，这还没来得及细想，立秋突然就提起这事儿了。她愣了一下，立秋又说：“我们也搬走，蓉蓉她们搬到哪儿我们就搬到哪儿。姐姐你不是说江夏是个好地方吗？咱们也过去好不好？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打仗了！”
打仗这事儿看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担心啊。虽然家里头谁也没挑开说过，但流言传的那么大，谁心里头能没点儿在意？元小满听立春这么一说，有点儿动了心思，只是搬家这事儿哪能说走就走啊？她还没说上两句，立春一巴掌糊到立秋身上，提溜小鸡仔一样把他提溜起来了。
“搬家搬家，你知道啥是搬家你就张口胡咧咧？你以为是搬回咱村儿啊？”立春越说越气，又打了立秋两下，他正在气头上，下手也没省劲儿，“啪啪”两声响得很。元小满听着就心疼，想从立春手里把立秋抢过来，立春避开元小满的手说：“姐姐，你甭管这事儿，他就是仗着你宠着他，整日说话也不知道个分寸！”
立春把立秋提溜到一边，让他靠着墙根站好，怒道：“元立秋，你知道蓉蓉她们一家搬到哪儿去了啊？”
立秋不是第一次被立春教训了，这次元小满看着，他习惯性想找元小满求饶。立春一侧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立夏小跑过来，凶巴巴瞪着他说：“哥哥再问你话，你说啊！”
这是没人帮他了？立秋可不敢指望陆沉帮自个儿，他贴着墙有些害怕，说：“不、不是说江夏吗？姐姐都说了，那是个好地方！蓉蓉都能搬过去，咱们为啥不能搬过去？”
“你说的好听？你是有城里亲戚还是咱家银子足够多啊？你知道江夏在哪儿吗你就说？咱们祖祖辈辈都在这儿扎根，就没去过别的地方！这边就传了一些流言，你说搬家就搬家，家都不要了吗？”立春跟人说话的时候腼腆，可教训起立秋的时候那是一点儿不带打磕儿的。
“你知道出城要多少银子吗？你当咱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这么多人出城要收多少银两，你自个儿没赚过钱就不能替姐姐考虑考虑？都多大了想说啥说啥！”立春还想再训上几句，门外响起来马车的铃铛声。
元小满一听就知道是来接立夏立秋上学堂的马车，她说：“立春，好了。先让立夏立秋去学堂吧，读书重要。”
她一说读书，立秋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夏伸手就要捂住立秋的嘴，立秋身子一猫躲开了立夏的手，嚷嚷道：“那，那我不去参加乡试了总可以了吧？我不去参加乡试了，拿着那些银钱总该够了吧？”
参加乡试要准备的银子，是立秋听过最多的数目了。现在外面到处闹着要打仗，与其在这儿胆战心惊的过日子，还不如早早跑了。在他看来啥时候参加乡试都可以，不着急。他声音脆生生的，这话一出口，不止立春脸色更黑了，元小满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立秋，你……”元小满听着响起来的敲门声，终究是忍下没发火。立春抬手要揍立秋，被元小满拦了下来，她说：“立夏，给立秋擦把脸，带着他去坐马车上学。”
“姐姐，我……”立夏这回可是把立秋的嘴捂严实了，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立秋怔怔看着元小满，他从来没见过元小满这样。不是生气，不是立春那种明着的怒火，一双眸子暗下来，黑沉沉看不清楚是啥颜色，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害怕。
立秋不敢再说话了，草草擦了把脸，背上书包跟着立夏去坐马车。马车上立秋满脑子都是元小满那冷淡的眼神，他看看立夏，立夏不愿意搭理他，背对着他。他觉得委屈，小声说道：“哥，你别不理我啊。我，我刚刚说的话哪儿说错了？”
立夏一听这话就炸了，用手指戳着立秋的脑袋骂道：“立秋，你是不是蠢啊！你脑袋里都是些啥玩意儿？姐姐当初为啥带着咱们搬到这儿，不就是想让咱俩好好读书吗？你倒好，想说啥说啥，想做啥做啥，就没半点儿考虑姐姐是啥心情。”
立秋还是觉得委屈，“姐姐不是说咱们想读书才读书的吗？”
立夏冷笑一声，拿着厚厚的书本一下子敲到立秋的脑袋上，骂道：“那你要是不想读书，就别读啊！只是再也别伸手问姐姐要吃要喝，姐姐的赚的钱不是都给你花的。咱哥不读书就去打猎赚钱了，你行吗？别整天把姐姐银子当自个儿银子似的。立春哥都不敢，你都这么大人，都不嫌害臊。读书都喂给狗了。”
“你咋骂人啊？”
“我骂你咋了？今个儿要不是来学堂，你留在家里看看咱哥不剥了一层皮！”立夏说着摇了摇头，抱着东西转过头不再搭理立秋这个傻子。跟这么一个傻子说话生气，姐姐因为这事儿也不高兴了吧？
立秋不喜欢读书吗？元小满也在想这事儿，立秋宁愿把银子拿来办出城的事儿也不愿意参加乡试，是不是立秋一开始就不喜欢读书，这一切都是她逼得立秋？她想的出神了，陆沉喊了她两声她都没听到。
“姐姐，别想立秋了。他就是不懂事，说话的时候一点儿都不顾虑你的心思。”立春拍了拍元小满的肩膀，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个弟弟他也没少教训，怎么就不见长点儿记性呢？这要说被人宠坏了，家里哪个孩子元小满不是宠着护着？就连那蓉蓉和丰丰元小满都不曾亏待过。
元小满思绪被立春的话拉了回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倒是觉得可能是立秋太顾虑我的心思了。”她是不是逼着立秋做了他自个儿不喜欢的事儿？
“你就是心软。”陆沉一口否定了元小满的想法，他道：“立秋今年过了生日也该十一了吧。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娃，啥事哪能都由着他的心思？多读书总是没错的。”他顺口花了立春两句，说立春教训的对。
立春只道觉得教训地轻了，立秋那德行估计现在还没绕过弯来，也不知道自个儿哪儿做错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元小满真成了那溺爱孩子的人了。她摇了摇头，说：“反正你们就是觉得我太宠他们了。这事儿就样吧，你们该忙啥去忙啥去吧，别在家里耗着了。”
立春不放心元小满一个人在家，元小满却说：“现在家里头没小孩子了，就我一个人，还有啥好担心的？”
这话让立春没办法反驳。论身手，立春现在还打不过元小满，她又没啥要顾忌的小孩子，确实是……挺厉害的。加上家里没了赚钱的路子，陆沉和立春赚钱这事儿就不能停下来。陆沉跟着说：“你看好自个儿，我们去打猎，别忘了做饭。”
“我一天就忙活这事儿，不会忘的。”元小满保证的好好的，陆沉带着立春去打猎，元小满闲着没事儿干，就把家里头该洗的该晒的被褥全部拿出来，洗的洗了，晒得晒了，做完这些还不到中午。
元小满坐在板凳上歇了会儿，想着中午做啥饭，她喊了一嗓子问道：“蓉蓉，今个儿中午你想吃啥啊？”
久久没得到回应，元小满才反应过来，蓉蓉他们已经走了，家里头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都把屋里头的被褥拆下来洗了，咋就忘了这事儿呢？
一个人，中午吃啥呢？元小满突然觉得没了胃口，叹了口气，屋里头的立冬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