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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拖延不得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流言，元小满担心出事儿，想要搬走，自然也有人不愿意搬走。她告诉自个儿，陆沉不想搬走也是情理之中。这人有本事，心系国家，愿意留下来是个好事儿啊，她应该尊重陆沉的决定，就像陆沉当初对她那样。
元小满大道理摆了一套又一套的，想要让自个儿别多想，可能陆沉就是想留下来。她说服了自个儿，只是这心里还是有个过不去的坎儿。战火纷纷，她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在这事儿上她害怕了。
害怕战火燃起来那一刻，一切都不受控制。元小满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两辈子才得了这么一点儿亲情，只想放到心里头好生珍藏着，爱护着。啥意外危险，她都想远远躲开，只求这么平平安安一生。她不希望立春他们出事儿，也不希望陆沉出事儿。
陆沉要是一个人留下来不安全，元小满想了半天，还是准备去劝上陆沉两句。她大步走出屋子，走到了陆沉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问道；“陆大哥，你睡了吗？”
“小满，有啥事儿吗？”屋里头的陆沉可能翻了个身，点亮了一盏油灯，元小满站在门外听着脚步声响起，等着陆沉开门，不曾想陆沉隔着门问她有啥事儿。
要在门外说吗？元小满有些开不了口，感觉劝人这事儿还得当面说。她犹豫着面前的门打开了，陆沉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外衣，站在元小满面前带着一身寒意。他又问了一遍道：“有啥事儿吗？小满。”
“陆大哥，我刚刚说那事儿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跟你说两句话……”元小满肚子里酝酿了一长串的话，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劝一劝陆沉。结果一抬头看到陆沉，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陆沉面上没有半分困意，依旧是那冷淡的神情，墨色的眸子里面就跟结了一层寒霜一样。他眉头一拧，元小满只开了一个头，他就猜到元小满要说啥了，干脆直接打断了元小满的话说：“要是没啥大事儿，咱们明个儿再说吧。明早我还得起来去打猎，有啥事等我打猎回来再说吧。”
元小满一肚子话都被陆沉的话堵得说不出来了，她退后两步，勉强地笑了笑说：“是不早了，陆大哥，你早点儿休息吧。”陆沉态度很明确了，他还惦记着打猎，对于搬家这事儿根本没啥特别的心思，也没准备给元小满开口的机会。
纵然她有再多的话，陆沉不愿意，元小满又能有啥法子？她还能把陆沉打昏了带走吗？她转身回了自个儿屋子，告诉自个儿算了算了，哪有牛不喝水强按牛低头的，她可打不过陆沉。
难道真的要自个儿搬走吗？元小满心里头也不确定，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陆沉当真让立春留下来，让有个啥事儿立春多帮衬元小满一下，却没点明是啥事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元小满要不是个傻子也该听明白了。她能咋说？她笑着对立春说：“你要是想去打猎就去打猎，家里也没啥事儿需要忙活的。我一个人照顾立冬能有啥问题？”
立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着陆沉去打猎。元小满收拾了碗筷，抱着立冬去找掌柜的，想找掌柜的打听打听那一块儿地方好，适合搬家。她两眼一抹黑，只知道出城没一点儿打算可不成。
元小满这回长了心眼，把立冬包的严严实实，紧紧抱着立冬，提防着有人冲过来。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走到宝祥酒楼门口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宝祥酒楼关门了。那高高挂起来的红帘子撤了下来，招牌上面落了一层灰，几个大字儿都被灰尘弄模糊了。两扇大门紧闭着，上面拿铁链缠了好几圈，落了锁。从上到下透漏着一股荒凉劲儿，好像这地儿破败许久了一般。
这……她才多久没来这儿看过，宝祥酒楼咋就关门了？元小满还记得芝麻吹嘘宝祥酒楼的时候，说酒楼是掌柜的祖上传下来的基业，世代都是开酒楼的，熬过了饥荒和人祸才有了这么大的规模。
这么大一个酒楼咋就说关门就关门了？元小满她竟然连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也没人要想着告诉她这回事儿。上回来的时候酒楼生意不咋地，门可罗雀，元小满也没见掌柜的露出不干的意思，这会儿咋说不干就不干了？
就跟蓉蓉一家要走似的，突然之间就做好了决定，风风火火，等元小满察觉到的时候，人都要走了。她怔怔看着酒楼门口半天，叹了口气，抱着立冬往回走。掌柜的都走了，这下元小满还真不知道搬家这事儿，还能问谁了。
她就跟掌柜的签了一年的房契，掌柜的连这事儿都不管了，就这么急着搬走吗？元小满心里头再多的疑问也没人能回答她了。这地儿看来是真的不能待下去了啊，元小满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要搬走的念头。
回去的时候，元小满一路上都在留心左邻右舍的情况，一条街走下来发现房子少说空了一半。这镇子上越来越荒凉，明明还没开始打仗，如今已经如此荒凉了。她越看越心惊，等着陆沉回来，直接把宝祥酒楼关门的事儿告诉了陆沉。
陆沉也没想到掌柜的会关门，宝祥酒楼咋说也是镇子上排的上号的大酒楼，咋会说关门就关门？掌柜的那样精明一个生意人，要不是得到了啥风声，日子真过不下去了咋会不开酒楼？他明白这一点儿，元小满显然也明白，他叹了口气说：“掌柜的不在就不在了吧。小满，你要是真不知道该去哪儿，其实去江夏也挺好的。江夏在南边，天暖和。”
元小满点点头，想到宝祥酒楼关门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她说：“哪儿都好，先离开镇子上，出城再说吧。镇子上人一日比一日少，留下来的人……”她本想说谁知道留下来的都是啥样的人，话到了嘴边突然想起来陆沉留下来的理由，又闭了口，转口说道：“等立夏立秋回来了，我帮他们把学堂念书的事儿先停了，啥事儿等出了城再作打算。”
她是真的开始害怕了，害怕这样一日比一日惨淡的光景，害怕突然有啥不确定的事儿发生。谁知道立夏立秋晚上从学堂回来，两人紧紧抱着自个儿的书包，见到元小满连忙把书包塞到元小满手里，说：“姐姐，这些钱给你。”
“钱？啥钱？”元小满不明白咋回事，打开一个书包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用宣纸包好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她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小块儿碎银子，觉得奇怪问这是咋回事？好端端的咋带银子回来了？
立秋几集立夏，立夏往元小满跟前走了几步，扯了扯元小满的袖子解释道：“姐姐，先生说学堂要关门了，把我们多交的束脩还给了我们，让我们带回来。以后，以后不用去学堂了。”
元小满听了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连学堂都关门了，这镇子上真真是不能待了。立春听到立夏的话也跟着愣了半天，追问道：“咋突然要关门了？”
立秋掰着手指头说：“其实，这是先生早就有打算了。前面流言传得厉害不少学生都退学了，后面还有不少老师也不干了，现在学堂里就三个教书先生，学生就十几个。老实说这么撑着不仅没用，还，还会害了我们，就打算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