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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你爱菀菀吗？
奶奶有些累，还没有走到床边就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腰缓缓坐下来。
她前几年做心脏搭桥手术，可能年纪大了，一直没有恢复得很好，如果运动量稍微一多，就开始有些后遗症。
江予晴担心她，低唤了一声：“奶奶”想上去扶她。
可是奶奶抬起手来拒绝了，她拒绝让江予晴靠近，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待气息平稳，才一脸严肃地对季洺琛说：“我想知道你的身份。”
十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季洺琛的时候，他才刚中东回来，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很朴素，乘着公交车而来，她半点也想不到他是富二代，但从言行举止中，还是看得出来他受到过良好的精英教育。
当时他很清瘦，一张脸俊俏的脸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让人一见难忘，也是因此这张过分俊美的脸，她刚才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虽然隔了十几年，仍然一眼辨认出来。
也就是这样一个矜贵文雅的少年，当年居然侥幸从中东战场上走了回来。
他把一样东西交给她，她问他你不怕吗？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又点了一下头，但是不说话，面容十分冷静。
她又问他：“为什么交出来？”
季洺琛望着她，一双褐色的眸子澄澈得像漱玉泉，他也只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话：“为了它，已经死了很多人，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这句话仿佛从一个三十岁成熟理智的灵魂里发出来的，而他只有十几岁，让她震撼于他的睿智与早慧。
后来就此别过，她也没有多问，常年的工作习惯，让她养成不爱多问的习惯，而且她已经离开基地很多年，这一次出来，也是受前领导的委托，说基地不方便出面，让她以普通人的身份过来接应一下而已。
只是没想到十几年后，这个少年成为了她的孙女婿。
十三年后，他已经是一个30岁的成熟男人，身子伟岸挺拔，从他西装笔挺，细节考究的穿着上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脱胎换骨，已经不再是那一个朴素文雅的少年。
她仿佛看到他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太过耀眼，让人无法注目，因此她很清楚，他不是一般人，自己的孙女跟他在一起，可能会有危险。
季洺琛猜出她的顾虑，却平静地回答：“您放心，我没有其他的身份，我不会让菀菀陷入危险中，而且，我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
奶奶垂下眼帘轻轻叹息：“我之所以不想让她们两个同时出现，是不想让她们被盯上，这么多年，我辞了工作，我把她们分开，我搬到县城，我很努力地低调，就是要从对方的视线范围脱离……显然我们已经成功了，他们已经很多年不关注我们，假如没有意外，菀菀和她姐姐过着平顺的人生。”
她抬头望着他，“可是你是一个巨大的焦点，你会让他们再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进而发现有一对双胞胎。我已经失去了儿子，儿媳妇，不能再失去两个孙女。”
“我理解您的苦衷，可躲避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还是会被发现，最好的办法是把双胞胎的魔咒解除。”
“你要怎么解决？”奶奶淡淡冷笑，十分无奈。
“他们也针对PG集团，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这一次来找您，就是想让您把所有关于T家族的资料都交给我，因为只有您最了解他们。”
奶奶不说话，苍老的手轻轻握成拳搁置在腿上，过了半分钟，才说：“你能一辈子保证菀菀的安全吗？你知道公开身份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如果你不能保证护着她一辈子，我宁可你没有来找过我们，也希望你从两姐妹的世界里消失。”
“我会的，您放心。”
奶奶看了江予晴一眼，又盯着季洺琛：“你爱菀菀吗？”
季洺琛却沉默了。
江予晴诧异地望着奶奶，又忍不住抬头看着他，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这一瞬间被提起了，却见季洺琛只是平静地与奶奶对视，薄唇紧合，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脸上也没有任何波动。
她的心又慢慢往下坠。
奶奶追问：“如果你不爱菀菀，你怎么保证护她一辈子？”
“出于责任，我不可能抛下她。”
“菀菀，你同意吗？”奶奶反问江予晴。
江予晴苦笑，她不想季洺琛太为难，这个问题没法深究，所以只是淡淡地说：“奶奶，如果可以恢复身份，我和姐姐求之不得，不管季先生能不能保护我一辈子，我做梦都想要这么一天。”
江予晴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地动，似乎想要握紧拳头，又似乎想要挣扎。
因为她的手一直困住季洺琛的大掌之中，季洺琛感觉得到，他微微垂下眼帘，没有看她，却细致地感受着她的挣扎与不安，而后手掌稍微用力一些，握紧了她的小手，不让她逃离。
奶奶也苦笑：“好吧，既然是菀菀的选择，我没有什么意见。”
季洺琛抬起眼帘，双眸冷静而坚定：“既然如此，多谢林老师体谅，晚辈不胜感激！”
…… ……
他们出了房门，外面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等着，尤其赵书航和江予薇，眼见他们出来，都睁大眼睛，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一点儿讯息。
但季洺琛只是回头对奶奶告辞：“林老师请留步，我和菀菀先离去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奶奶点点头。
季洺琛牵着江予晴的手出门，在打开房门的一刹那，看到外面的世界，穿堂风飘拂而过，让江予晴瞬间打了个激灵，她忽然害怕了，吓得停下了脚步。
二十多年没有真正面对过自己的身份，一下子要出去面对外面的世界，虽然季洺琛保护着她，可是她心里还是充满了不安和不确定性，她不知道这一步迈出去会不会万劫不复。
季洺琛一直牵着她的手，回头看着她：“菀菀。”他点了点头，眼神给她鼓励。
江予晴望着他，望着那张过分俊美理智的脸，她愈加不安。一个男人依托于责任给一个女人保护，能保护多久呢？
“菀菀，走吧！”季洺琛出言邀请。
江予晴回头看了一眼姐姐，最终在姐姐震惊措愣的眼神中，勇敢地走了出去。
她渴望自由，不管有没有季洺琛，她都希望自由，她相信姐姐也是！
而她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跟随季洺琛离去的江予薇，两根手指头却纠结到了一起，不断地搅着，拧着。
赵书航和江予薇来到阳台上看着季洺琛和江予晴乘车离去，江予薇轻轻冷笑，忍不住自嘲：“没想到，这么多年我费尽心思，极力想办成的事，那个男人就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赵书航听出来她有一点点遗憾和责怪的意思，忍不住安抚：“薇薇……”
江予薇却连看都不看他，仍是望着离去的轿车轻轻冷笑：“同样是依附于男人，我却没有我妹妹这么好的运气。”
赵书航瞬间不悦，炽热的心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所有火种都熄灭了，沉沉坠到了谷底。
他转过身来，不打算再安抚，而是风轻云淡地质问：“你羡慕了吗？想要换回身份吗？”
江予薇斜眼盯着他。
赵书航勾了勾嘴角，仍是风轻云淡地笑着：“可惜，季洺琛认的妻子是你的妹妹江予晴，而不是你，你已经错过了你认为最有能力的男人！”
他看着她，极力忍着伤痛，残忍地勾起嘴角微笑。
或者他和她，注定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