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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共沉沦
“我不过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你如果那么想让我去死……”赵书航的眼神忽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悲伤中又似乎有一种早已看透一切的淡然，望着江予薇说，“那就当我还你的吧。”
他没有挣扎，忽然转身走下山坡，走向了远方的警车。
江予薇和江予晴都有点想不到，有点莫名其妙。她们一直注视着他，而赵书航头也不回，走得十分绝然一路走到了开上来的警车旁边，直到警察下来，拿出手铐铐上了他的双手。
他居然一点点也没有反抗，甚至很顺从地主动抬起双手给警方拷上，然后回头远远地望着她们两个。
这时候，季洺琛等人也下车了，他们跟着警车过来，看到赵书航主动向警方投降，但季洺琛远远地站着，没有上去询问，也没有上去解释，只是看了赵书航一眼，便目光深邃地眺向远方，看向江予薇和江予晴。
季洺琛这个样子，这么淡定，要嘛是静观其变，要嘛就是胸有成竹静观事态发展了。
江予薇见赵书航罗网了，这才肯拿开枪松开江予晴。
她也没有同江予晴说话，就大步走下山去，走向赵书航的方向。
江予晴看了季洺琛一眼，也一脸茫然地跟着下山。
她在想，赵书航真的疯了吗？为什么这么快妥协，他知不知道如果主动承担了江予薇的罪责，他要受到什么处罚，而江予薇和私生子也根本不会放过他啊，等于进了监狱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江予薇走得很快，很急，江予晴还在一脸懵踉踉跄跄地走着，等反应过来江予薇已经离开她很远的时候，她便加快了步伐跑起来，想去追江予薇，可是跑到一半，还没有到警方面前的位置，就被突然上来的季洺琛给拦住了。
季洺琛铁壁如山，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眼神也极沉稳地看着她。
江予晴似乎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解释道：“赵书航不能去啊！”
季洺琛说：“不用管。”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用管？你知道赵书航刚才为什么上去吗，因为我姐姐威胁他……”
可是江予晴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季洺琛也还没有解释，就看到警方一下子牵制住了江予薇，以为女警官拿出手铐，也烤住了她。
江予薇没反应过来，大喊大叫：“你们为什么抓我？凭什么抓我？犯人是赵书航！是他！”
女警官用中文说：“我方接到举报，你与竹野吉成、赵书航均涉嫌谋杀案、经济诈骗案！请先配合我们的调查！”
“谁举报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抓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出示证据？”
女警方忽然出示了一份文件，江予薇懵了，忽然不说话了。
女警方便让人把赵书航和她均带走。
赵书航全程很淡定，只是临上警车的时候，回头看了江予薇一眼。
江予薇和他的眼神对视，似乎一瞬间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冲着赵书航喊：“是你对不对？是你想让我们和你同归于尽！赵书航你好狠的心，是你干的好事对不对？”
赵书航没有理她，安然甚至说坦然地上了警察。
而且江予薇也在不服气和大喊大叫中，被警方带走。
江予晴去全程看着这一切，有点懵，回头看了季洺琛一眼，虽然没说话，但很显然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季洺琛不说话，只是点了一个头。
点了一下头，已经告诉她所有答案，就是赵书航做的，赵书航利用牺牲自己来举报江予薇和竹野吉成，把三个人一起拖下水共沉沦。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江予晴发出询问。
这时候一个日本警察上来，用日语和季洺琛说话，还挺客气的，居然还点头鞠躬。
季洺琛也回答他几句，而后那个日本警察就告退了，也没有为难季洺琛和江予晴什么事。等警察都收拾场面走人了，季洺琛才搂着江予晴的腰说：“我们也走吧，先回酒店。”
“我姐和赵书航，不管了吗？”
“先回酒店，我再慢慢跟你说。”季洺琛似乎没有在海边多呆的意思，所以只是这么回应。
江予晴就不再犹豫，先跟了他回酒店。
不过路上她就问开了。
原来赵书航早上在来海边之前，已经跟警方联系过了，不仅举报了江予薇和竹野吉成，也把他之前在新加坡的时候，就听过江予薇谋害竹野老先生的计划，而他本人也参与了一部分的帮凶工作也交代了。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江予晴问。
“他能摘得干净吗？”季洺琛反问。
江予晴想了想：“他是……只有把自己也给交代了，警方才会相信他提供的证据。”
“其实他原本有一条更好的路，就是通过你来举报，那警方至少不会注意到他，等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脱身了，已经离开了日本。”
“可是这个计划没有行得通，被我姐姐给拆穿了。”
“嗯……”
江予晴忽然笑了一下，到头来，她不仅仅成了赵书航的棋子，也成了江予薇的棋子，人心啊，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非得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他还有脱身的方法吗？”
“他的罪责比较轻，而且江予薇和竹野吉成都进去了，就没有人可以暗害他了，多少还是可以出来。”
“那我姐她……”
“就难了。”季洺琛淡淡评价，没有带多少感情，仿佛说一个新闻上的消息，遥远得毫不介意。
江予晴轻轻叹息。
她沉思了一阵子，后来跟季洺琛说明天去探望赵书航和江予薇。
季洺琛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 ……
但事实上，他们是一周之后才能去警局探望江予薇和赵书航，因为前几天都在调查，不能见任何人，所以他们也只能等待。
等待一周后问审基本清楚了，才允许他们见一下下，但也只给每人10分钟，而且是在警官陪同的情况下，很拘束。
警官问他们先见哪一个的时候，季洺琛看向江予晴，江予晴思考了片刻，却说：“赵书航。”
她本来来的路上第一个相见的是自己姐姐的，但听说姐姐这一周里被问审的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想了想，又决定先见一见赵书航。
警官说，赵书航这几天非常配合，其实来的第一天就交代清楚了，只是因为江予薇和竹野吉成那边，很麻烦，需要来回询问赵书航的口供来对比，所以才反复问审，但他一直很配合，也十分淡定。
见到赵书航的时候，他瘦了，肉眼可见消瘦了些，可精神状态还不错，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还微笑着，春风和煦的样子，仿佛这里并不是牢房，而是在舒适高雅的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