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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给他一次机会
“不成，爹临终前的就嘱咐过……”赫连云律低垂眼敛，赫连老爷子临终前，特意将他叫到床边，递给他一封书信，里面有老爷子未了的心事。
“爹，女儿……女儿已经怀了慕吟的骨肉……”赫连思霁咬咬牙，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什么也顾忌不上了，一女不侍二夫，她已经是西门慕吟的人了，怎么还能嫁给表哥呢！
西门慕吟脸上划过一抹惊诧之色，下一刻便嗵的一声也在赫连云律的面前跪了下来：“希望伯父成全我和花儿，我一定会好好的孝顺二老，也会和花儿一起……照顾她表哥！”
他的话让赫连云律眸底划过一抹异样，因为赫连老爷子的信里就提及到了这一点，如果眼前的这位七皇爷能开口承诺这个，倒是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既然要做我赫连家的女婿，那就先在这里跪孝三日，看你的表现再说吧。”赫连云律淡淡道，不过他的话却是给了西门慕吟一线希望。
赫连老爷子才刚刚过世十几日，未过七七，按照赫连村的规矩，前面七七四十九日，夜间都必须有人守灵，所以这段日子赫连心瑶和赫连云律，以及赫连姚氏全都被拖得很疲倦了。
“爹，今夜您和姑母、还有娘，都回去歇着吧，有女儿在这儿就行了。”赫连思霁自然是懂得村里规矩的，这七七四十九日，日子还长着呢。
赫连云律黑沉着脸，冷睨女儿一眼，接着才将眼光投向赫连心瑶：“妹子，咱们走。”
赫连心瑶缓缓地站起身来，虽然他不明白大哥怎么突然间改变了心意，不过能够让花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倒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而且依她看来，这位七皇爷似乎对花儿，还真的挺有心，能够在灵堂跪孝三日，对于一位皇子来说实属不易。
无声无息中，灵堂里的人都已散去，只剩下赫连思霁和西门慕吟并排而跪，西门慕吟眸底划过一抹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的开口了：“你……真有了？”
向来厚颜的七皇爷这一刻只感觉脸上一阵臊热，竟然还有他说不出来的话，而他身侧的赫连思霁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连看也不好意思看他，佯装冷漠的娇嗔道：“你想得美，刚才我那是哄我爹呢，你以为真是……”
“咳咳……”西门慕吟不自然的轻咳两声，不知怎的，心底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你嗓子怎么了？受寒了么？”赫连思霁忍不住侧眸望向他，关切的问道，要知道夜里的寒气重，而赫连村又是临山的位置，就更是风寒气重。
“没……没受寒，我就是在想……你怎么就没有呢？”西门慕吟半眯着狭眸，疑惑的对视上赫连思霁关切的水眸。
赫连思霁先是一怔，没有反应过来，当脑子转过来的时候，脸上又是一阵发烫，白了西门慕吟一眼别开脸去，压低嗓音轻嗔道：“西门慕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我爹把你赶出去。”
西门慕吟再次润了润喉咙，跪得更端正了些，低沉喃喃道：“不问就不问，反正迟早也得有，本王不急于这一时。”
赫连思霁抿着唇不再理他，不过心里却也暗暗的算着日子，她这个月的那个啥，还真是没有准日子来，她在医学堂上课的时候多少也学到了一点东西，知道女人若是怀孕了，就不会那月事，她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西门慕吟这位养尊处优的皇爷，头一回受这种罪，就算是先皇驾崩，他也没有像这样跪孝三日，这次赫连老爷子也算是挣足了面子。
书房里，赫连云律单独约见了西门慕吟，虽然赫连思霁这颗心忐忑不安，不过她也知道，这一步终究是要走的，就当是爹对西门慕吟的考验。
隔着一张紫檀木案书桌，赫连云律与西门慕吟相对而座，西门慕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过，常言道：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而他这个俊女婿似乎也得担心会被人嫌弃。
“岳父大人……”西门慕吟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不过这四个字叫出来倒是挺顺口的，并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艰难。
“咳……现在叫岳父，恐怕还为时过早了一些。”赫连云律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再次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淡淡的睨了西门慕吟一眼，才又接着开口：“你可知道……那日灵堂之上，老夫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西门慕吟微微一怔，这个……他倒还真没有去猜想过，只当是赫连云律为了女儿腹中的“骨血”，不得已才会退步。
“晚辈愚钝，还请岳父大人明示。”西门慕吟的称谓依旧没有改，在进来书房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暗暗拿定了主意，不管赫连云律是什么态度，反正他这个岳父是喊定了，前面守灵跪孝的三日他都挺过来了，现在就算是厚着脸皮死磨，也不能前功尽弃。
“其实……这都是家父的意思……”赫连云律的声音缓缓沉了下来，盯着西门慕吟的眸，一脸正色的肃然神情。
这个答案倒是令西门慕吟吃了一惊，赫连老爷子的意思？那老头儿不是死了么？
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惑，赫连云律接着道：“家父临终前曾经留下书信一封，里面提及到关于小女赫连思霁的归宿，特别强调了，若是你诚意要娶，并且承诺愿意照顾羽儿，这门亲事可以考虑，只是……有几个条件……”
“只要长辈们不是刻意为难慕吟，别说几个条件，就算是几十个、几百个条件，慕吟也绝不含糊。”西门慕吟同样面色肃然的一口应了下来，只要赫连老爷子不是故意刁难他，让他去摘天边的星星，他能力范围内的自然都能答应。
赫连云律见他回答得如此爽快利落，脸上的肌肉也稍稍柔软下来，对于西门慕吟的反应，他还算是相当满意的，只是……接下来的条件，就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答应。
“第一，做我们赫连家的女婿，必须要在这老宅子里住上半年，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你的人品禀性到底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做我们赫连家的女婿。”
西门慕吟怔了怔，这第一条就真够狠的，在这儿住上个半年？天天在老人家眼皮子底下，这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可不好受，不过，若是不答应，恐怕下面的话根本就无法继续了……
“这第一条，慕吟答应了。”西门慕吟心底暗暗咬紧牙关，应了下来。
“第二，若是经过半年的观察，觉得你人品不错，愿意将花儿许配与你，那……你也得答应，不准再纳妃纳妾，今生今世都只对她一人好。”
“这是自然。”西门慕吟觉得这一条对于他而言，倒不算什么问题，虽然堂堂七皇爷，只有一位王妃显得有些不正常，可是他皇兄乃一国之君，不也只有南宫云歌这一位皇后么，女人不一定要多，重要的是自己所心仪的。
还未说第三条之前，赫连云律不自然的润了润嗓子，西门慕吟只感觉自个儿的心也随之一沉，想必这三条要求一定是一条不平等条约。
“第三，待你们大婚后，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必须随赫连家的姓氏。”
西门慕吟这一刻如同五雷轰顶，他堂堂七皇爷，孩子不随自己尊贵的皇姓，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这一点确实是……欺人太甚了，这赫连老爷子，就是死也不肯消停一下，他这明显是故意的。
“这……一条还有商量的余地吗？”西门慕吟咽了咽喉咙，桌下的大掌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快要迸发出来的不满情绪。
“这些条例都是家父订下来的，若是有改动，自然要经过他老人家同意。”赫连云律不疾不缓的淡淡道，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深意。
这话不是明摆着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经过赫连老爷子的同意，他都已经上了黄泉路，还上哪儿去找他商量？西门慕吟这话却是硬生生的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好，本王答应。”西门慕吟粗粝的大掌握得更紧了几分，脸色也没有了之前的柔和，算是咬着牙应了下来。
赫连云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那我就接着往下说——”
西门慕吟点点头，一言不发，他倒是要听听那赫连老头究竟有多狠，还能玩出多阴的招。
“第四，若是赫连家的长辈都不在了，你们夫妻必须担任起照顾西门靳羽的责任。”赫连云律说到最后，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了下来，或许是他也觉得，刚才的那几条确实有些过份了。
“这一点……我之前就已经答应了，不是吗？”西门慕吟蹙了蹙眉心，低沉道：“接着念吧，我听着呢！”
“没了。”赫连云律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西门慕吟略显惊诧的睁大眼睛，眸底划过一抹不能置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