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牧清歌的过去

箫与笛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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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晚上的风是热的,零七从易家出来之后没有叫司机,只是顺着冷硬的水泥马路一直默默的走着,高跟鞋哒哒的发出响声回荡在静默的路上,别墅区本来就人流稀疏,黄晕的路灯让零七的背影拖得长长的,也让人显得分外的寂寞。

    皇甫弈奔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心里一疼,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时头脑一热就追了出来,这个女孩不该一个人,分不清是心疼还是不舍,总之他现在就站在距凌雨潇一步之遥的后面,同样慢慢地跟着。

    “虽然我不介意你欣赏我的背影,但是我更希望你走到我的身边。”零七冷清的独到声线在空旷的路上分外清晰,没有回头只是放慢了脚步等着身后的男人走上来。

    这次,对于皇甫弈,零七想不通但是心底却充满了感谢,前世的自己学的是虚与委蛇,却不懂人情世故,自从零三走了之后刻意的封闭自己,远离所有人,这样的行事虽然让自己专心磨练了技术,做出了一份成就,但同时也让整个人变得无情,甚至不再信任任何人。

    或许如果那时的自己敞开心胸,也不会只相信那个施舍给自己一点点温情的男人,最终落得如此惨淡的结局。

    “清歌今天…”皇甫弈有些犹豫的开口,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是大提琴般的醇厚,同样的冷清却透露温情。

    “恩喝醉了?”零七哑然的笑了笑,口气中依然还是带着尖锐的嘲讽,听见自己的话,零七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牧清歌这个人在自己的心理的分量远比自己想的要重得多。这样尖锐的情绪外露并不是自己的风格,如今却为了他…真是变了。

    “没有,以前有个小男孩在七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那天是他死命的央求父母带他去海洋馆玩,耍了半天小性子,才让他们答应。

    就是这一次,他爸妈出去了就再没回来。

    出车祸的时候他父母拼了命的把他推出了车子,而小男孩也因为那次车祸变得内敛沉郁,压抑最终沉默的不再说话,每天一个人对着满屋子里的空气感受父母的气息,在空荡荡的夜晚瑟缩在角落里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曾经最宠爱的他的叔父因为一下子失去了敬爱的姐姐姐夫,对他怒目而视,这个原来众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却在那一瞬间变得不在幸福。

    为了得到他的遗产,有人谄媚有人威胁,甚至有人布局作戏不惜让他有性命之忧,但是他就是在这些人的重重阻挠下把监护人变成了他的叔父,那个唯一爱着他爸爸妈妈的人。

    后来的两年几乎每到他父母的祭日,他的叔父都会恶狠狠地抽他,甚至变得有些癫狂,受打击的不止这个男孩,还有这个一直被姐姐守护的弟弟。

    对于叔父来说,男孩是带走了那个养大自己的姐姐生命的人,恨意在胸腔中激荡,在祭日这天统统释放出来,甚至都变得病态,直到…他自己的女儿不惜用生命护住这个男孩,用自己的一双腿守住了这个男孩的命。”

    “呵。”零七头一回听到皇甫弈如此的长篇大论,借着昏黄的路灯,零七驻足,静静地打量这个为了自己兄弟跟自己解释的冰山。对待自己的事总是那么的冷漠,如今且为了一个牧清歌这样耐心的冲上来解释,不知道为什么,零七的心里竟然有了淡淡的嫉妒,不为别的就为一个朋友尽然能做到如此,她就该嫉妒,不过更确切的其实是羡慕。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他很可怜?”零七看着皇甫弈沉静的面容衬衫被晚风吹得有些鼓胀,却丝毫不掩其风姿,如同水墨中走出的书生一般的清幽淡雅,高洁高傲,宁静致远。

    “那个保护了他的女孩,就是祁珊珊,那是在最难熬的时候的一抹阳光,或许你不懂,但是希望你能理解。”皇甫弈看着若有所思的凌雨潇,低垂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细碎的刘海挡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零七没有答话,小时候的阳光,寒冬里的希望,我如何不懂,不过那些痴情,那个人,终究是错付了,眼眶突然有一些湿润,却又强逼了回去,那个人的阴影如何才能散去…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零七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语气其实已经变得有些不客气了。

    “你在生气。”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宣布,皇甫弈扳正了凌雨潇的身体面向自己,“我在这里。”坚定地声音清晰地一遍遍回荡在零七的耳边,竟然有些振聋发聩,皇甫弈说完紧紧地注视着凌雨潇,发红的耳尖泄露了主人的紧张。

    看着突然变的有些古怪的气氛,零七有点反应不过来,对于没有见过的情形,人中会在第一时间采取自我保护的状态,而零七也不例外。

    “我没生气,先走了。”零七挣脱了束缚随手打了辆车往后山靶场驶去。

    后山靶场是零七在无意间听老头子提起的,每次都觉得生活太匆忙,而这回她却急切的想要发泄。

    而在屋子的里面,易墨冷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伫立在路灯下的皇甫弈,当皇甫弈移动步伐消失的时候才悠悠收回视线。

    “清歌,有些事我们是外人,不过我们终究是站在你身边的。”

    “冷哥。”牧清歌抬起了埋在两手间的头,他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或许自己可以再委婉一点的,既然已经决定替她承担所有的怒火,为什么不能坦率的以身相护。

    牧清歌心里一直在纠葛,他是想替凌雨潇挡风遮雨的,但是又不希望祁珊珊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看到姗姗那副受伤的神情,对上凌雨潇的时候就会不停的浮现,而弈对于凌雨潇竟然百般的维护,竟然对姗姗还有指责,不知是私心,还是对妹妹的怜惜,实在是控制不住。

    “好了,休息一下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接珊珊过去,我听说你叔父出差了,你一个人能照顾吗?”易墨冷拍了拍牧清歌的肩膀。

    “恩,能行,最近祁伯父还有伯母又恰巧二度蜜月去了,本来也没人照顾她,现在正好让她搬回来住,叔父回来也会高兴的。”牧清歌想到妹妹和叔父能再次住在一个屋檐下,心里也是一暖,付出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这次要好好谢谢林淼,虽然姗姗受伤了,不过能回来也是让人高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