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去与中秋

梧桐者奇才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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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心似箭,十天的时间,辛羸便重新回到了大宋国都。

    八月十二。

    汴京。

    濮王府内,辛羸满脸抑制不住的激动,在厅堂内听着虚一上师的回答。

    “天山雪莲所做的药剂,已经明显又打通郡主殿下中脉的迹象了,只要好生调养三个月,便能彻底恢复元气,能够如同常人一般一直生活下去!”

    至于能活多久这个问题,虚一上师也不敢确定,毕竟,就算真的是能够长生不老的人,不也有可能被人家故意给宰了么?!

    “多谢上师!”辛羸恭恭敬敬的一拜。

    “如此,辛将军何时前往天竺呢?重建西域都护府之事……”虚一上师有些尴尬的开口,主要是这种话实在不好问,总有点逼人还债的感觉,而虚一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会让他莫名的觉得有些愧疚,有损佛心。

    辛羸呵呵一笑,道:“不着急,西域都护府如今已经没了,而以往西域都护府境内,已经被五个国家占据,这样一来,形式就严峻了太多,所以,必须慢慢图谋才是。”

    看到虚一脸色有些变化,辛羸连忙开口道:“当然,若是重建西域都护府,定然想从天竺开始,先帮佛门稳住形式,而后,辛某才会继续向西。”

    “那……既然如此,老衲想先回天竺去,毕竟,天竺形式之艰辛,尚且还有一日百变的危机在,老衲呆在这繁华东京,实在心难安!”虚一上师脸上浮现些许焦急。

    “恩,也可,虚一上师不若就先回去吧!”辛羸淡然开口,毕竟,为了重建西域都护府,他要做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先期的准备半点都不能少,从经济军事到民生、政治,各方各面的准备工作都要完完全全的做好,否则,根本就没法去推动西域都护府的建立。

    而且,辛羸的第一打算并不是去建立什么西域都护府,而是,将大理给打下来,然后,皆由大理和天竺的接壤,到时候,可以直接从大理向天竺出兵。

    毕竟,从吐蕃过去的话,小队人马还可行,要是大批军队,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诚意的只是想接个路,大概吐蕃人都会直接抄家伙先跟你赶干上一架的。

    要是大宋能够平心静气的跟吐蕃干一架,而且选好非高原地带的话,未必不能灭了吐蕃,可问题就在于,一旦跟吐蕃干架,一旦战争时间超过十天,西夏和辽国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大宋就要狼烟四起了。

    而攻打大理,则不会那么麻烦,毕竟,大理的军队据说是有十万,可实际上,根据影卫军年年更新的情报来看,大理可以出动的军队,大约只有五万左右。

    举国,只有五万!

    若非是依靠那一片多山的地形防守,以及林中瘴气的存在,导致打下来的代价太大,而且,在当时宋人的眼中,大理那一片地根本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下来简直就是亏本,太祖赵匡胤就应该将大理给打下来了。

    亏本么?

    大理那一片,不说此时对于北宋重建西域都护府的重要性,那可是后世的云南啊,是鼎鼎大名的植物王国……好吧,除了这一点,辛羸还暂时想不到大理的具体价值来。

    管它有没有价值,反正必须打下来!

    而为了打大理,辛羸还必须去筹集军费,这样一来,麻烦事一堆一堆的,辛羸也势必不能经常呆在汴京,那么,把虚一上师凉在东京,还不如让他回天竺得了。

    可辛羸说得如此不在意,甚至是表现得巴不得让虚一快点滚的模样之后,虚一虚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把他赶回去天竺之后,就再也不准备什么重建西域都护府的事儿了吧?!

    毕竟,这段日子,虚一上师也在汴京接触了不少人,每当他与别人说起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时候,虽然对方也会满脸激动,可最后,对方还是告诉他不可能,这不只是武断的不可能,而是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来给他论证为什么不可能!

    “不,老衲觉得,天竺的形式再怎么变化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出现什么大的变化,所以,老衲还是不回去了!”虚一上师立马开口,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决定。

    辛羸微微错愕:“……大师你开心就好!”

    老衲……不开心啊!

    虚一心底暗叹,接着道:“接下来,辛将军能允许老衲一直跟在将军身边么?!”

    辛羸嘴角抽了抽,就说这老和尚怎么一会儿要回去,一会儿又不回去了呢,感情是担心被自己放鸽子啊?!

    “也好!虚一上师即是神医,又是三境高手,虚一上师愿意留下,辛羸自然是欢迎之至的!”辛羸淡然应下,反正他又没打算要爽约,毕竟,于阗那边辛七已经开始准备了,而在其他四个西域国度,三十六也在组建新的影卫军,再加上未来可能得到的罗马帝国的帮助。

    西域都护府的建立势在必行!

    而且,这一次的西域都护府可不会像大唐一样留下个吐蕃在中间膈应,而是要将吐蕃也彻底归入大宋版图!

    毕竟,辛羸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每每看到大宋的地图居然不是一只鸡,心里面就不舒服!

    得了辛羸的应诺,虚一也稍稍安下了心,而后便几乎一直跟在辛羸身边。

    内屋的门缓缓打开,一声浅白色襦裙的司马云出现在辛羸面前。

    “十一郎,我的病好了……”司马云声音有些颤抖。

    “恩!”

    “我可以陪你到老了。”

    “恩!”辛羸点头,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司马云的手,缓缓笑了起来。

    …………

    八月十三,朝会,辛羸再次受命西军权总指挥使之职,立马便要前往西宁州,去主持战争事宜,除了这一道西军权总指挥使的任命书外,还有着一道召回韩琦的诏书。

    两宫失和已经极为严重了,若不是辛羸算得上是曹太后的人,这一次的任命怕也不会那么顺利。

    也因此,为了调节两宫失和的问题,欧阳修等人都私下上奏皇帝,请求调回韩琦,三相想调和两宫失和,还差了点火候,若是四相一致的话,倒是容易些。

    午时,辛羸和辛一还有虚一老和尚在城门外站立着。

    司马云有些哀怨:“马上便是中秋了,不等中秋过后再走?”

    辛羸有些心疼的捏了捏司马云的脸颊,轻声解释道:“大宋表面繁华,内里已经问题太多,王安石那一套计策,我跟你爹爹都不赞同,一旦变法,阻力太大,所以,只能想办法往外转移矛盾,所以,重建西域都护府势在必行,所以,我必须去西军,而且得快。”

    司马云摇摇头:“你可不可以别那么逞能,满朝文武都在呢,干嘛非要你一个人去做?!你陪我过往这个中秋,再走也行啊!”

    辛羸眼中浮现犹豫,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吐蕃和西夏的战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束了,一旦他们的战事结束,所有的构想都会胎死腹中。我……必须去。”

    “不可以换别人去么?!”司马云仍不死心。

    “不可以!”辛羸摇头,这笔战争财太关键了,即便辛羸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一切都按照步骤告诉别人,然后让别人按步照班的去执行,他也不放心。

    因为,一旦在执行过程中出现半点失误,那就全都没了,攻打大理的计划,就至少要往后推五年。

    可是五年,五年后,是神宗了,神宗还会坚持攻打大理么?神宗真的不会被王安石说动,然后继续那场注定失败的改革?!

    那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对于男人来说,有一个足够牵挂一生,陪伴一生的女人,的的确确是最重要的。

    但同时,男人也必须承担起某些责任!

    “我得走了!”辛羸轻笑,尽量让气氛缓和下来一些。

    司马云摇了摇头:“等等!”

    辛羸回头。

    下一刻,司马云扑在辛羸怀里,细密洁白的牙齿,狠狠的在辛羸脖子上咬了一口。

    良久,司马云松开嘴,退后一步:“你是我的!”

    说着,司马云远远的朝着辛一瞪了一眼,这几天她不是没能感觉出辛一的一些想法来,所以,她才要这样彻彻底底的宣示主权!

    辛羸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我不早就是你的了么?”

    “那不一样!”司马云淡然开口,然后,忍着心底那份不舍,道:“你走吧!”

    “恩?”

    “你再不走,一会儿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走了!”司马云倔强的抬起头。

    “恩,那我走了!”辛羸点头,转身。

    司马云遥遥的看着马车远去,慢慢的,有眼泪流下,是不是其实是她没用?!

    如果,她也有司马云的身手和武功,那不就可以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么?!

    可是啊,那样的武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

    微微摇头,司马云打消了学武的念头,但同时,想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心,却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因为,想要得到别人的爱,那至少,你要应该值得别人去爱,只有两个都是特别好的人,才能真正的特别幸福的走完一辈子。

    汴京的中秋,少了辛羸辛十一郎,依然不缺精彩,御花园中秋文会,苏子瞻诗意大兴,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提前出世!

    这一次,这首明月几时有,不再是如同历史上感怀他的弟弟苏澈,而是感怀远去西军的辛羸,一词结束,苏子瞻仰头喝酒。

    司马云古筝演奏了一曲辛羸曾在莫问楼唱的那首歌——倾我一生一世念,带上了感情在其中,这首歌也变得格外动听起来。

    等到文会结束,沈括从一群人中站了起来,本来,没有中进士的他,是没资格来这宫内的文会的,只不过,有着辛羸的关系,加上那个东西的存在,他出席了!

    “这便是我在格物小学期间,受到十一郎启发发明出来的——望远镜!”拿着一根近乎两米长碗口粗细的竹筒,沈括激动得开口。

    这种长度,是他目前能够做出来的效果最好的望远镜,镜片用的是琉璃。

    “望远镜?!”赵曙微微一愣,脸上也泛起好奇:“这莫非便是辛十一之前与朕说的千里眼?!”

    “正是!可以说,他就是千里眼,十一郎还说,若是能够再度提高镜片,也就是琉璃的焦距,甚至能够直接看到月上的场景!”沈括信誓旦旦的开口。

    这支望远镜可以说是他从事格物之学以来,最让他满意的作品了!

    “哦,能直接看到月亮表面(古代月不叫月亮,可是不用月亮感觉不和谐。)?”曹太后也来了兴致:“可否能看到嫦娥?!”

    这……

    沈括有些犹豫:“十一郎说,没有嫦娥……”

    “胡说八道,定然是辛十一自己看不到,给老身看看!”曹太后开口了。

    沈括微微犹疑,看向赵曙,按理说,皇帝才应该第一个看,可最近太后也很是强势啊!

    “给太后先看吧,总算照顾老人家嘛!”赵曙满脸不爽,在老字上面加强了语气。

    曹太后却懒得搭理,结果沈括递过来的望远镜,命两个禁军按照沈括的指导将望远镜立了起来,然后,曹太后将眼睛凑到望远镜下方。

    “啊!怎么全是坑坑洼洼的?!”曹太后惊叫一声,迅速退开,又抬头朝天上看去。

    “老身看见的是坑坑洼洼的!”曹太后不爽,觉得她被骗了,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月亮。

    沈括急忙解释:“月亮上本来就是坑坑洼洼的,这是十一郎说的!”

    “是么?!”

    一边,赵曙也迫不及待的看了过去,果然坑坑洼洼的,但同样皎洁的光芒,却是证明着,那个坑坑洼洼的大圆盘,就是月亮!

    “当真神奇!”赵曙感叹着:“若是运用于军中,岂不是可以在千里之外洞察敌军动向?!”

    有了赵曙这话,在场的达官贵人一个个争抢着去体验望远镜带来神奇感受。

    中秋文会圆满落幕,辛十一即便不再汴京,却还是让无数的达官贵人记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