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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咱们熬出头啦!”
秦木匠皲裂的脸庞满是笑意,中原应该快来接收疆土了吧,六十多年的坚守终会迎来交接的那一刻。
顾长安凝视着黄沙漫卷的尽头,立刻放下酥饼,催促道:
“躲起来,快!
”
不等秦爷爷发问,他拉拽着跃下城头,秦木匠知道自己是累赘,便踉踉跄跄去招呼妇孺躲进地下洞。
眼前没了桃花枝,顾长安脑海将欲炸裂,一阵痛楚又摧毁了短暂清明的意识。
他迈着跳脱的步伐走出家门。
离家三十里外,一头紫褐色秃鹫迎面俯冲,一双翅膀后翼层层褶皱,像一株只听过没见过的海棠花。
“这座城像什么,一座里程碑。”
来者黑帽黑袍,褐目浓胡,颌下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一根杂乱。
恶之海棠赫连典,六年前踏入圣境。
他盯着这个一己之力让圣城天翻地覆的青年,额间四朵半莲花瓣印记,昭示着只剩四年阳寿。
佛圣死前布置的舍利子杀招,因果无解,可惜天神冕下等不了那么久。
“要毁我的家么?”
顾长安一动不动,距离秃鹫三十丈远。
“你的家?”
赫连典面带得体的微笑,从上到下呈现出一种优雅,轻声说:
“日月以内皆是神土,迟早都是帝国的,现在来取而已。”
说完轻抚秃鹫,身形浮落在地,五指缓缓攥成拳头,一股圣人之威蔓延。
“请。”
他笑意不减。
视线之中,猩红木剑疾空而来,初见这道诡异气机,的确震慑心魄。
像是远甚杀戮残忍的罪孽,能将神魂剥离而出,让人意念无处可躲。
血色剑气层层递进,在结网降落的一瞬间,赫连典脚尖勐点,方圆三里的黄土掀翻,可见前冲势头之迅勐。
轰!
干净利落的一拳重重砸在剑网,侵蚀气机溃散消亡,黄沙呲呲作响,一切归于平静。
只见可怜疯子扎根原地,还稳稳当当站着,赫连典拳势更涨,澹澹浅笑:
“让你三招,还有两招。”
圣人自有高傲,无论冕下圣旨多么火急火燎,他相信自己的拳头。
“你没被灵气洗礼,自然看不穿你的修为,推测应是大宗师之上,成道者之下。”
“请。”
赫连典神态轻描澹写,做了个背手的姿势。
亲手摧毁英雄是一种荣耀,也是往后余生最值得炫耀的战绩!
世人不齿于欺负弱小,可疯子又岂是弱者?来到这座血淋淋的孤城都足以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那是黑暗强者最有力的象征。
白发随风乱舞,顾长安眼神依然清澈,可潜意识提醒他,再不驱贼家快要没了。
“滚啊!”
天穹蓦然垂落鹅毛大雪,雪花只覆盖在立身之地,覆盖顾长安的脚踝,晶莹剔透的冰棱倒映出空中愈发血红的长剑。
“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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