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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殷切地等孟东燃回话。
舅子媳妇叫蔡慧,孟东燃只好说:“蔡妹妹的地盘,当然要勤来了,只要黄大局长不介意,我天天来。”
“我介意什么,你天天来,最好在这里办公,今天就说定啊。”
两人说着笑出了声。
蔡慧也跟着笑,她一笑,全身就都动了,还蛮妖精的,孟东燃心里说了这么一声。
玩笑开足了,蔡慧兴奋地走了,两人掩上门,开始说事。
在桐江,像黄国民这个层面上的领导,大都跟孟东燃关系要好,一方面孟东燃平时注重维护这层关系,虽然不在酒桌上来往,但只要对方有什么事,求他头上,能办就尽量办了,实在办不了,也会给对方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年头,感情都是在办事中建立起来的,很难想象一个不会办事或没有能力给别人办事的人,会受到别人尊重,权力的可爱之处大约也在于此。
不过黄国民很少找孟东燃办事,倒是孟东燃之前托他办过不少事。
当副秘书长那会,孟东燃总有很多事要摊派到他们头上,他们一边办着,一边心里妒着,办事的是他们,功劳和人情却要落在孟东燃身上,这就是官与官的区别。
黄国民倒不吃醋,相反,他在积极维护跟孟东燃的关系。
黄国民是那种有远见的男人,他似乎从孟东燃的现在看到了孟东燃的明天,早投资早受益,免得将来有一天,孟东燃上去了,你再拿热脸去蹭,人家说不定掉给你屁股呢。
还有,黄国民知道,自己这个项目指挥部办公室主任,是孟东燃争取来的。
尽管之前潘向明曾向他透过一点风,说想让他参与到项目建设中来,但黄国民跟赵乃锌关系一直不咋样,好几次,赵乃锌在相关会议上都不点名地批评他,让他抬不起头,心里更是惶恐一片。
书记跟市长,惹恼哪一个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
桐江尽管风传他是潘向明的人,黄国民却十分清楚,他跟潘向明还远没到那份上,潘向明到桐江,第一个调整他的位子,将他从原来宗教局副局长提升为公路局局长,一方面是还他人情,潘向明曾欠他一个人情,这人情是个秘密,跟谁也不能说,必须死死地压在心底。
另一方面,大约也是那人情的缘故吧,潘向明对他是有点好感,也想把他当作自己的人培养。
人到某个位子上,总是要急于培养自己的力量,哪一级领导也脱不开这个俗。
黄国民心里高兴,但也有忧虑。
黄国民的忧虑其实是每个为官者的忧虑。
官有大小之分,台阶也有高低之分,身处官场,决定你升迁的因素很多,有时候你抓住一根稻草,一步就上去了;有时候往上爬半步,你都得把吃奶的劲使出来。
对黄国民们而言,他们的命运并不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遥控他们升降开关的,是比他们职位更高的人,比如潘向明,比如赵乃锌。
跑官要官无非就是想办法讨好这些有决定权的人,让他们信任你,进而打消顾虑用你。
一种可怕的情况是,你刚把这条线搭上,上面一纸文件,这人又挪了窝,你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黄国民吃过这方面的亏,从区里往市上调时,他瞅准当时的市委书记,不遗余力在书记老婆身上花了大把钱,总算把堡垒攻了下来,书记亲热地抓住他的手:“国民啊,好好干,桐江需要你这样的干部,你的事我会认真对待。”
可是还没等书记跟组织部门暗示,一纸文件把书记调走了,原任市长屁股一挪,到了市委那边。
这下好,他们几个往书记那边跑的,立刻上了黑名单。
报复也好,打击也好,黄国民最后被安排到宗教局,正职都没轮上,愣是坐了三年冷板凳。
更可气的是,原来书记高升了,要是他被贬,或者平调,兴许送的那些钱还能讨回来,他一升,你连想法都不敢有。
不知道官场有多少这样的冤大头。
黄国民再也不想做冤大头了,从暂时看,他抓住潘向明这根稻草没错,但从长远考虑,赵乃锌和孟东燃才是他真正需要抓住的。
谁能保证潘向明不挪窝呢,潘向明的心思别人不清楚,黄国民清楚,他是拿桐江当跳板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再上一层楼。
潘向明一挪窝,桐江立刻就姓赵,到那时……
“方案都弄好了?”
孟东燃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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