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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中的噩梦,连信心和常识也一并动摇的现实梦魇。
“维克托……维克托!
!
!
!”
皱纹爬满脸孔,满头苍白银发的老妇人冲出人群,扑上阴森森的马车车厢。
从白布下滑落一只熏染成焦黑赤褐的左手,款式色泽并不出众的玫瑰念珠缠在没了任何生命活动的手腕上,刺眼的呈现于阳光之下,凄厉的尖叫劈开诡异的停止,撕扯着人群不安而颤动不已的神经。
“见鬼!
快拦住那个疯婆娘!
!”
白色纯**背上的指挥官挥舞魔杖,笼罩铅灰色的阴鸷面孔粗暴喝骂着。
被鞭子调教得如同家犬般听令的士兵全速冲向拉扯白布的老妇。
可能是没有吃够早餐或是长途跋涉消耗体力过多,士兵们居然法将哭喊儿子姓名的老妇人从车厢边栏上拉开,反复拉扯没有任何效果,耗尽了耐性的士兵提起脚像踢开讨厌的垃圾般踹在老婆婆的腹部,在人群愤怒恐惧的惊呼声中,老妇人紧抓着拒绝松手的布单划出一道低平的抛物线跌倒在地面。
悲怆堕落的画面定格了数秒钟,女孩极度恐惧的惊叫令围观者们再也难以将发声器官保持在缄默状态了。
马车上堆放的是尸体,每个人都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他们也曾经见过、触碰过尸体,见过盗窃犯、强盗被绞死、斩首,也有幸目睹过异端遭受火刑的场景。
即便是一马车的尸体他们应该也能承受才是。
胡乱堆在一起的……尸块。
马车上承的是超出人们想象和承受界线、曾经称之为人类的碎块。
没有哪一具尸体算得上完整,缺少肢体、腹腔胸****裂、不知名脏器挂在体外或是萎缩焦炭化的残缺肉块堆砌在车厢内,这堆肉块完全看不出存在任何死者的尊严,搬运废弃物、处理垃圾似的随意、厌恶和浓重的尸臭随着瘆人的腥风扑面而来,身临地狱边沿般的恐怖搅弄人群的渐渐沸腾的不安。
“维克托!
!
!
!”
老妇人挣扎着从尘土中爬起,从士兵们用结实臂膀组成的栅栏中探出满是老茧褶皱的双手,顺着不停挥舞的手臂,尸堆中缠有玫瑰念珠的那一具焦黑人形映入洛克不知所措的眸子中。
大腿以下的肢体消失踪,焦黑血红的断面中心伸出骇人的白色腿骨。
肩胛处留有弩箭的贯穿伤口,空一物、犹如深渊般的空洞眼窝还残留着最后求生哀嚎时的余烬。
洛克忽然想起六岁时非常想要,最后被邻居家大男孩弄坏后丢弃的玩具兵。
至死也未能阖上双眼的士兵和那个玩腻后丢掉的破烂玩偶,两者莫名的神似。
骚动起来的人群叫嚷着亲属的名字,听不见彼此叫喊什么的两股人流相互搡着、叫骂着。
其中最响亮清晰的声音,是那位撕扯每个人心灵的老婆婆。
“抓起来!
把那个扰乱队列的疯婆娘抓起来!
这个异端分子!
她是异端的间谍!
!”
像是指挥官的男人举起镶嵌红宝石的魔杖,四周的玛那聚拢过来变成大气的涡流,咆哮的强风即将化作致命的獠牙。
“像个男人点吧!
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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