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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也出不去这间屋子,惋芷兀自拧眉正试打量起房间。
槿阑院正房应该是五间,这屋子是两间打通,她所坐的圆桌斜上角是拔步床与黑漆嵌大理石描金山水八扇围屏,再有同是黑漆描金的妆台,衣柜、长案、多宝格。
圆桌正前临窗方向是搁了张罗汉床,铺着大红毛毡…要不她晚上睡这?
惋芷觉得那毛毡看上去也挺暖和,把上边的小几撤下来就是。
偏徐禹谦的声音这时候传了过来,“太太用好了就将席面撤下去吧,惋芷你帮我把多宝格上标着文安县怪志的书取过来。”
很熟稔柔和的语气,仿佛两人是相识许久的人一般。
惋芷心跳得有些快又咬住了唇,玉桂玉竹已开始将席面往食盒里收,玉竹还不时抬头向她挤眉弄眼的。
要去取吗?那样她就得走到拔步床那去,惋芷想到她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夫君,她怎么也行动不起来。
那边,徐禹谦没有听到脚步声,是意料之内。
她一直用慌乱又警惕的眼神偷看他,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听说她身子还不舒服,这成亲也是她不情愿的,使得他连问都不敢贸然问。
也不知她究竟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徐禹谦想着无声叹息。
慢慢来吧,她不愿主动,只能由他来了。
徐禹谦起身,披着衣裳往外走,果然见着她还发呆坐在圆桌边。
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神色,取了所说的书本,他直直往惋芷那去。
“这是什么习惯,不怕把唇咬破了。”
惋芷还在陷入在天人交战中,双唇上传来不熟于她的温度,在换酒杯时那微凉的指尖正轻轻压了压她的唇。
她惊得唰一下就站了起来,险些带倒凳子,亏得玉桂眼明手快扶了一把。
又是这样,微微一有动作,就能让她整张脸都没了血色。
徐禹谦目光深黯,随即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
“别坐这了,我给你念书听。”
惋芷手有些发抖,徐禹谦只当不知,又用了一分力拉着她往拔步床走去。
惋芷紧张得全身都有些发软,脚步也是踉踉跄跄的,玉桂玉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着担忧。
可这是新婚之夜,姑爷就是做什么也是正常的,两人只得加快收拾的动作,拎着食盒退下。
只在心里希望她们小姐不要再犯糊涂,姑爷也怜惜些。
说是被拽着也不为过的惋芷被徐禹谦直接按坐在床边,床头放着大红底金线绣多子多福的迎枕,中间微微凹了下去,方才徐禹谦就是靠在这上边。
而徐禹谦已踢掉鞋,绕过她去了里边,压着锦被就侧趟下来,用手撑着脸朝她笑道:“文安县你知道吗,保定府辖内的,那里出了不少奇人异事故有人遍著了这书,我无事时翻了挺有趣的。”
徐禹谦笑起来清俊的眉眼就似泼墨山水画般,有种让人心境宁和的秀逸,是惋芷所见过的男子中最当得温润如玉一词的人了。
惋芷竟看得出了神,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他方才停唇上的微凉指尖,一个明明很温和的人为何手会那么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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