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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减轻马匹负重,每个人的行囊都很简单,王葛盛刀具的箧笥颇沉,由桓真背负。
去马厩,棚内的马都满了,他们的四匹坐骑挨着,都还算精神,共用的食槽内有未吃完的草料,桓真吹亮火折子照,水槽内的水也不脏,可见亭驿并未因战马增多疏忽照料。
马蹄急促,星光斜铺,压低至前路的尽头。
“驾!”
又出发了。
《汉书地理志》中,关于萧山的记载为:馀暨,萧山,潘水所出,东入海,莽曰馀衍。
经桓真解释,王葛知晓其意为:萧山在会稽郡的馀暨县境内,潘水从萧山流出,由东入海,到了莽朝时,馀暨县改名为馀衍县。
馀暨县也好,或馀衍,都成为历史,在吴国黄龙元年,又改为永兴县,此后一直未改。
王葛很喜欢听这些地理知识,地理中包含着历史变迁。
虎头和她说了,清河庄就请了一位讲解《地理志》的纪夫子,本来讲几次学就要离开的,结果学童们齐齐拜倒在纪夫子精舍前,感动了夫子,才多挽留一段时日。
“桓郎君是将《地理志》通篇背下来了么?”
“对。
这次去玄菟郡是绝好机会,可将山水一一对照。”
“若有闲时,我能向郎君请教《地理志》么?”
“可。”
王葛开怀不已,当身处实际地域中,自身只感渺小,是很难将路过的郡县、山水,跟前世学到的地理知识重叠挂钩的,何况她地理、历史都不好。
马不能持续快跑,天大亮后,四人到达野亭“留乡亭”
。
马补充草料,四人一边看亭吏忙活,一边商议接下来的线路。
尽管线路是早定好的,但每行一处,必须由上段路线实际所遇总结经验,看需不需要调整后面的路,跟不能纸上谈兵是一个道理。
确实如桓真预料,天初亮时,官道上就有运送物资的车往望山亭方向驶,又行了一段路后,便遇到徒步的兵卒了。
四人得时时让道而行,遇到大量步兵时,尽管对方也有认为他们四个有急事先行让道的,但他们岂能不管不顾纵马而过,扬起尘土呛那些保家卫国的勇士。
一点点的耽误,现在是比最开始的计划提前一时辰到了留乡亭,但再耽误下去,甚至渡江时难寻船,说不定天黑前到不了三岔亭。
桓真低声道:“大量兵卒返回郡地,我观察他们神色,除伤重者,不见颓丧。
这是好兆头。”
司马冲:“战争要结束了?”
王恬:“这有什么稀奇,逆贼全都不经打!”
这时亭吏从马厩出来,四人息声。
亭吏问:“诸亭佐,路上可要带些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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