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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桓眉眼微不可见地一怔,朝旁睇了一眼,脸颊的肌肉冷冷绷起。
“放你妈的屁!”
余飞挤到人前替他撑场子:“你找死是不是?”
宛遥想不到自己安安静静地在后面当背景也能被殃及池鱼,混乱间宇文钧把她往项桓背后掩了掩,不着痕迹地跟着走上前,小声提醒说:“千万别摘面具。”
然后又安慰似的补充:“放心,他会有分寸。”
偏将看见他们三个并排而立,一副随时要咬人的样子,倒也并不露怯,反而嗤笑一声:“干什么?仗着人多势众,想以多欺少不成?”
项桓觉得他可笑:“就算单打独斗你照样不是我对手,识相地赶紧滚吧,省得一会儿哭爹喊娘的。”
偏将冷下脸,阴测测地质问:“项桓你是不是不敢跟我赌!”
“怕输是吧?”
“谁说我不敢赌!”
他生平最爱吃的就是亏和激将法,此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着道着得这么快,宇文钧拦都拦不住。
“既是敢,那你躲什么?”
项桓双目微瞪,狠厉道:“你瞎吗,我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躲什么躲!”
对方嚣张地把那柄腰刀一拍,“是个男人就别扭扭捏捏,赌,还是不赌,一句话!”
他恶狠狠地踩上凳子,倾身过去应道:“女人不给,就我这一条胳膊,你要是不要?!”
那人咬咬牙一想,觉得划算,大喊:“赌了!”
“赌了!”
他重复。
三言两语便被人拖下水,宇文钧已经无言以对,只好抱歉地朝宛遥耸耸肩,她隔着面具摇头无奈地笑,早有些见怪不怪。
而余飞倒是跟着摩拳擦掌,满眼看好戏的神情。
赌局一起,两个人便气势汹汹地各守一方,骰子在其中叮当乱响。
押大押小自古都是撞运气的玩法,久经沙场的赌徒或许能摸到点门路,但依旧做不到百战百胜,这把戏拼得就是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人品。
而项桓树敌无数,兴许早就把自己的人品给败光了,盅子一次接一次的开,居然连输不止。
盘面上的筹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划走,三局下来,他已经输了俩。
发觉情况不好,宇文钧和余飞皆默不作声地把手摁在随身的兵刃上,准备随时耍赖跑路。
“再来!”
对面的偏将带着胜券在握地阴笑,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项桓绷着脸大喊:“再来!”
只剩最后一把翻盘了,宛遥深深皱眉,凝眸盯着那只朱红的骰盅,三个骰子,四六五三个点。
盅盖蓦地盖上,便发了疯似的左右前后来回晃动。
她视线地落在盅子间,嘴唇微启,轻得不能再轻地自语,像是在数着什么。
但听“砰”
声一落。
庄家手里的骰盅稳稳砸定,骰子声瞬间哑然,两个少年都赌红了眼,项桓正要开口喊,冷不防衣袖被宛遥悄悄拉了一把。
她低声说:“押小的。”
他动作顿了顿,有些不解和狐疑地垂下眼睑,四目飞快的交汇,他想也没想,再抬头时扯着嗓子喊:“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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