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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单卓揉了揉眼睛。
“我真是又难过,又高兴。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心里坠坠的又酸酸的感觉。
出来……出来找您,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守护神再也不能驰骋沙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父亲”
变成了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一个这么好的人,她是一个完全和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不,比他这十八年来的想象还要好的人。
这就够了。
那些懊悔和震惊,那些迷茫和伤心,都随着见到她、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花姨这样的人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是如此。”
贺穆兰不可能知道阿单卓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她只单纯把它当做是少年出外冒险后的一种感叹,“等你走的路多了,感悟也就会更多。”
“不,不是那种……”
阿单卓有些语无伦次。
“爱染遇见您,我遇见您,还有痴染师父遇见您,都太好了。
我们的人生原本根本不该是这样的,但因为遇见了您,突然变得好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并不是说因为您,所以我们才从如何恶劣的环境中解脱出来,而是说,您让我们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过的。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阿单卓磕磕巴巴地说:“贺光……不,太子殿下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使他被您打了屁股,心中却没有生气。”
“您让我们觉得,你,我,还有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至少,这张脸孔后面的东西,是一样的。
我不懂佛法,可是我觉得爱染说的‘众生平等’,应该就是我感受到的这个样子。”
“你小子收了太子殿下多少好处,这么替他说好话。”
贺穆兰被阿单卓的夸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难为情的岔开了话题。
“那天我揍了他屁股,你陪着他,他难道一句气话都没有吗?”
“没有,他和我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事。”
阿单卓挠了挠头。
“花姨,太子殿下虽然和我说了许多事,但我虽然笨,心里却还是清楚……。”
“……太子殿下怕不是跟我说的,而是因为您生他的气,想要借我的嘴说给你听的。”
“但,但是我一点也不生气他这样做。”
他因为紧张又结结巴巴了起来:“那,那个,我觉得您可以听听。
我,我是这么觉得的。”
贺穆兰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哦?太子殿下居然懂找你这个小子‘曲线救国’?他说什么了?说了他肆意利用别人同情心是因为哪些苦衷吗?”
即使有苦衷,无非也就是“为了自保”
、“为了拯救天下万民”
那一类。
那样从小就是以太子之身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其他的理由?
“他没和我说救国的事情。”
阿单卓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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