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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里面的人咳得越来越厉害,陈文君开始觉得不好,急急起身,“娘?娘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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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往外唤梁夫人随身的侍女,听不到回应也慌了,转头去吩咐自己的丫环:“快,去找大夫。”
“哦、哦……”
小丫头显然被吓蒙了,脑袋点了好一会儿才往外跑。
眼看左右没一个能服侍的人,情急之下,陈文君上前打起帘子。
她那声“娘”
刚至咽喉尚未冲口而出,便叫面前的这一幕骇得目瞪口呆。
精致的拔步床上躺着一个苍白孱弱的妇人,她好似极其难受地不断以手摁住心口,来回抓揉,裸露在外的锁骨、手臂与脖颈上,清晰地印着大大小小,深紫色的斑,状如年轮。
陈文君颤巍巍的往后退,瞧见梁家的主母低哑难受地张口呻.吟,然后抬起胳膊,朝她伸过来。
伴随着一声恐慌的惊呼,珠帘啪嗒啪嗒放下,起伏不定的前后摇晃。
*
在看清面前女子身上的斑痕时,宛遥几乎是顷刻间跳起了身,怔忡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近来南边瘟疫肆虐,表小姐平日看病时也要多加注意。
——那些疫病之人身上多有紫斑,若是见了,得立即熏艾防疫。
紫斑……
瘟疫……
这种疫情多在蜀地一带流行,且势头凶猛,眼下尚无药可医。
此前她也曾在医馆听陈大夫提起一二,说是染病方式甚广,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如果疫毒是从口鼻传入,或是人与人接触时传入,那么她方才……
“宛遥。”
大概是许久没听到里面有动静,项桓喂完了水,丢下人跑进来看,正一转目就见到她呆呆地立在那儿。
宛遥像是走神的猫骤然被人踩中了尾巴,在他声音响起的一瞬,空空如也的脑中竟迅速做出了反应,猛地抬手喝住他:
“别过来!”
她很少这样大声说话,项桓也是愣了下,还就真的停在了原地。
宛遥步步往后挪,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手不安地放在胸前,勉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镇定地从头道来:“你……你听我说。”
“这些人的身上有紫斑,一般的紫癜不是这样的,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染了南方的瘟疫。
这种瘟疫病源不明,此前太医署派了不少人南下治疗,无一生还,也未曾有可靠的药方能抑制。”
“屋子里不干净,疫气极有可能从口鼻和肢体间散播,我已经碰过他们了,身上或多或少沾了病气,你千万别过来,也别碰……”
宛遥一直在解释,项桓也一直在听,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神情平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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