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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石偷偷给他大哥一肘拐,兄弟两个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个决定,王铁头便对方再年说道:“刚才那事,就按方小哥说的办吧,改天老常回来,咱哥俩再来签个契约,小哥觉得如何。”
方再年现在心里乱着呢,忙说行,便张罗着送人出去。
这边何素雪喝了药倒头睡下捂汗,那边王氏兄弟一路飞奔回家,没一会王家养的一群鸽子就被放飞出去,消失在高空里。
下午,太阳早早藏进云层里不出来,天色阴沉沉的,北风越来越大,吹在脸上像刀子刮,生疼生疼的。
常得贵站在一处庄户人家的庭院里,负手望天,蓝衣飘飘猎猎作响,忽听头顶传来一阵鸽哨声,他脸色微变,马上塞手指到嘴里打了个唿哨。
不一会,一群鸽子从天而降,散落在院子各处,其中一只灰鸽子便扑楞楞落在他的脚边,咕咕叫着歪头看他。
他蹲下身子,迅捷又轻柔地抓住灰鸽子,从它脚上的小竹筒里倒出卷好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呼吸都乱了。
他摸摸灰鸽子的小脑袋,嘴巴凑到它的耳朵旁低低地说了几个字,然后放飞鸽子,看着它带领鸽群飞上回家的路。
他信步走出庭院,站在门口远远眺望高家庄,痛苦地低语:“谁是该死,谁是该活?她的死,换来我的活,那么她的骨肉,就由我来护到底!”
他随手甩出一支响箭,半空中的爆炸声引来秦六,“常爷,您这是……”
“我有急事,要回城一趟。”
常得贵说着,走向庭院后面的牲口棚,牵出一匹枣红马就动手套马鞍。
“回去?”
秦六愣了之后就是慌,拦住马头道,“您可不能半路撂挑子呀,当初不是跟世子爷说得好好的,不把天花治完不能回。”
“秦六哥,我真有急事,不是撂挑子不干。
庄子里不还有我俩徒弟么,有他们在,我在不在无所谓,而且我办完事就回来了,不会让你为难的。”
常得贵耐心地说道,利落地绑好马鞍,翻身骑上马背,对秦六拱拱手,便策马扬鞭走了。
一声秦六哥,喊得秦六心口发热,已经有几分愿意,等常得贵走远了,他开嘟囔地告诉军士们:“你们都瞧见了哈,不是我不拦,是我拦不住他。”
军士们望天的望天,看脚的看脚,还有那胆大的就哄笑起来:“是!
咱们都瞧见了!
常爷走了,与您无关,世子爷来了咱也是这么说。”
常得贵进城时,雪花已经飘了大半个时辰,他裹着头脸一身狼狈地闯进铺子,把准备上门板的毛永盛吓一大跳。
“是我!”
常得贵说道,一闪身进了后院。
毛永盛抱着门板愣了半晌,猛然反应过来,便狂喜地高喊:“东家回来了!”
常得贵推开何素雪那扇虚掩的房门,看到焦婶在里面,不禁要问:“嫂子怎么没回去?”
“掌柜的回来啦?”
焦婶迎上来,忧心忡忡地说道,“小何病了,额头烫手呢,喝了柴胡汤也不见好,我实在放心不下,今晚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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