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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砂纸粗糙的舌头裹着热气,一下下刮擦着刘禅因用力紧握缰绳,而开裂见血的手掌。
刘禅浑身发热,胸膛起伏,肾上腺素很快退去,于是大腿内侧与此刻正被马儿舔舐的手掌开始传来微微的痛感。
他轻轻“嘶”
了一下,这畜生却是立刻从喉头滚出一串闷雷似的咕噜声,舔舐的力度竟稍稍放轻了许多。
刘禅不由与之对视,却见它的眼神终于变得和善了起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畜生刚刚还被不知哪个魏人骑过,现在就已经忘记他上一任主人了。
“陛下神武!”
“陛下神武!”
近两千羌骑与一百虎骑团团围住这位银甲红袍的大汉天子,一下又一下高举已退了弦的弓身,慷慨激烈地奋声大吼。
马背上的民族向来慕强,匈奴强大他们便叫匈奴,鲜卑强大他们便叫鲜卑,突厥强大他们便叫突厥,契丹强大他们便叫契丹。
所以当大汉强大之时,他们也争着姓刘,争着姓杨。
羌族虽不是草甸上游牧的马背民族,早就开始定居定牧定耕,但这正说明他们汉化的欲望最强,汉化的程度最深。
他们的生存法则,便是学习强者,依附强者。
呼声依旧。
一时间,泥土味,草木味,男儿的汗味,勇士的血腥,及战马汗液唾液蒸腾带来的腥咸味,种种味道全部混杂在一起。
空气富满了野性的力量。
被围在中间的刘禅环顾四视,很难不心生豪迈壮阔之感。
片刻后翻身上马,奋臂振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既君天下,则有朕之日,西羌东夷,南蛮北狄,归心服化者,皆与汉家儿郎等而视之!
“有田种,有牧放,有布织,有官当!”
刘禅言罢,便学着羌王先前在渭殡立誓之举,咬破食指,以血抹额。
其后一夹马腹,扬鞭打马。
马儿扬蹄而起,载着银甲红袍的大汉天子在两千羌骑虎骑围成的圈子中纵情奔腾。
红袍猎猎。
近两千羌骑围成的圈子太大,人声又太过嘈杂,大概没能听见这位大汉的天子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只看见年轻的天子纵马飞驰时,银色的甲胄在夕照下淌出血色。
而大汉天子竟以羌人之礼咬指抹额立誓之举,更使他们激昂。
于是一边望着纵马飞驰的年轻天子,一边一个个先后咬破食指,以血抹额,最后在羌王的带领下再度奋臂高呼。
“陛下神武!”
“陛下神武!”
刘禅听着高昂的呼声,心中豪迈壮阔之情更甚。
心里暗骂一句,他奶奶的,若非这两京一十三州的担子全都挑在他肩上,真想带着这两千骑直接杀向那群溃败的曹贼啊。
旷野之上,热烈高昂的欢呼一直持续到日落月升,大汉的天子才终于带着两千余骑回到五丈塬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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