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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觉得季清菱提出的吃纸的赌约甚是恶毒,简直是有辱斯文,邪恶之至。
只恨自己家在蓟县没个根基,若是能像谢东函那般的家世,命几个家丁出手,不怕打不傻那两个蠢货,也省得再来丢脸。
许志戎捡起笔,耐着性子答了卷子,好容易等到收卷,几乎是躲在人群的最后面出了场。
他站在考场门口好一会,实是找不到什么其他的小径躲开门口那间茶铺,想到早与同乡约了见面,只好一跺脚,狠下心便往铺子而去。
留了这么久,人群早已散得七七八八,茶铺里也剩的人不多了,许志戎才踏进铺子,便见两个同乡坐在进门不深的地方,不知在说些什么。
右脸上一颗大痣的同乡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问道:“怎的这么久才出来?”
许志戎拿眼睛四处逡巡了一阵,竟没见着昨日的那两个小子,心中一喜,急问道:“那两人呢?”
他看对面同乡都不说话,追了一句,“没来?”
没等他把心中大石落下,对面同乡便默默推过来一个空茶杯。
“人已是走了,只让我们转一句话……叫你以后说话不要这般难听……”
话说得虽是委婉,可许志戎一入耳,脸色登时便难看起来。
他回想起那日季清菱的形状,问道:“没叫我吃纸?”
同乡本还不知道该如何说,见他问了,便指一指那茶杯中的花生壳,道:“说是……叫你把这花生壳拿来泡茶喝了,以后说话……长点脑子……”
再怎么一吞一吐,季清菱的原话还是掐头去尾地转述了出来。
许志戎见到那个破瓷杯中扔的两个空花生壳,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在讽刺他脑中空空,连个脑仁都没有,便如同这没了花生仁的花生壳。
许志戎从小娇生惯养,又是他爹好容易求得的老来子,平日里要什么有什么,在沛县那个小地方,也算有几分薄面,哪里被人这般绕着弯子地嘲笑过。
他本以为昨日被季清菱当街戏弄,已是极丢人,没想到今日被对方以物相讥,个中深意,简直是越想越来火,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羞恼,只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许志戎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只认为这茶铺子里人人都在看自己,一时看那小二站在门口同人说话,转过头看了一眼里头,似笑非笑地瞥了自己许久,又一时见对面不远处,似乎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不放,一时恼羞成怒,将那一个装了花生壳的瓷杯扫到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小人得志!
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以后别撞到小爷手上!”
他摔完瓷杯,随手掏出一个荷包,扔到闻声而来的小二身上,喝道:“一边去,别来吵吵!”
语毕,阴沉着脸对那右脸一颗黑痣的考生问道:“伯容,你可知道那两人姓甚名谁?”
梁伯容只后悔自己当日贪图这许志戎的钱财使得大方,与他一路来这蓟县赴考,本以为可以沾点光,谁成想这是个不省事的,考着试都不肯消停下。
他只得与一旁的同伴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转头劝道:“这事都过去了,何苦自己抓着不舒服,明日还有考试,咱们好生回客栈备考岂不是好?等考上,回家也好同伯父讨点好,省得他又说你偷跑出来,没个正经。”
许志戎冷哼一声,道:“明日那末流书院,有什么好考的……”
你家有钱可以不考,老子我还要考啊!
梁伯荣心中叫苦,只求恨不得求老天赏个神通,让时间倒回到十多天前,届时他一定不贪这点小便宜,必会躲这许志戎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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