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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场上围个圈子栽个杆子就成了喀!”
田福贤说:“我这回耍的是大猴妖猴,不用地场要搁到戏楼上耍。”
白嘉轩听出话里套话就认真地问:“你明说你用戏楼作啥用场,你不明说我不敢应承。”
“耍农协那几个死狗赖娃的猴!”
田福贤终于忍不住变得水泄石出,“该当整治这一帮子瞎熊坏种了!”
白嘉轩说:“你要是演戏,那没说的。
你要弄这号事‘耍’这个‘猴’,请你另借别个村子的戏楼去。”
田福贤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冷笑着说:“我看中你的戏楼可不是你的戏楼上开着牡丹,是他们在白鹿村的戏楼上把我当猴耍了,我耍他的猴就非搁在白鹿村的戏楼上不可。
叫原上的人都看看,谁耍谁的猴耍得好!”
田福贤坐在戏楼正中,两边的宾礼席上坐着九个保障所的八个乡约以及贺家坊的贺耀祖等乡绅。
经过初步训练的民团团丁格外精神地分散在各自的岗位上执行任务,戏台两角各站着一个,台下站着一排七八个全都端着枪,另有七八个肩头挂着枪的团丁分布在台下广场上,指挥拥来的男女乡民按秩序站到一定的位置上去。
田福贤开始讲话:“乡亲们,兄弟大难不死又回原上来了!”
万头攒动哄哄嚷嚷的广场上顿然鸦雀无声。
田福贤不失绅士风度地讲了不长的一段话就退下去了,继之登台的是金书手。
他在戏楼前台尚未站稳就控制不住喊起来:“田总乡约,我不是人,我是吃草的畜生,是吃屎的狗!
我胡踢乱咬是害怕黑娃的铡刀。
乡党们,我今日对着日头赌咒,我说田总乡约加码征地丁银的话全是假的……”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
接着就有人跳上台子,把银元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摞一摞码整齐,然后到桌子前说:“这是分给俺们村的银元。
俺村的人托我交还给田总乡约。”
接着又有两三个人相继跳上台去交了银元。
另外还有两三个人跳上台子表态说:“我的村子还没交齐,交齐了再交来。”
田福贤走到台前用手势制止了继续往台上跳的人,然后把交还过银元的那几个人一一点名叫上台子说:“各人把各人交的银元都拿走,分给乡民。”
那几个人谁也不拿银元,一齐鼓噪起来表示这种罪恶的钱决不能拿。
田福贤火了:“国民革命不是弄钱嘛!
再不把银元拿走,我就把你们的手砍了!”
那几个人倍受感动地走向方桌,把银元重新装入口袋。
田福贤瞅着他们跳下戏楼,突然转过身吼叫一声“乡亲们”
便涕泪交流:“我田某人一辈子不爱钱。
黑娃抢下我的钱分给各位乡亲,分了也就分了,我不要了。
只要大家明白我的心就行了。”
台下又变得鸦雀无声。
站在一边的金书手开始打自己的耳光,左右开弓,手掌抽击脸颊的声音从戏楼上传到台下。
田福贤对金书手的举动嗤之以鼻:“你的毛病没害在脸上,是害在嘴上。”
田福贤说罢退到一边,后台里就走来两个团丁,把金书手三下五除二捆绑到戏楼前的明柱上,对着那张可怜巴巴的嘴用鞋底抽起来。
金书手嚎叫了几声就不再叫了。
台下右侧出现了骚动,那是鞋底抽击嘴巴溅出的血浆飞到台下人的脸上和身上,有人捡起一颗飞溅到地上的断裂的门牙。
接着十个团丁押着十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从后台走出,一排溜站到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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