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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淳穹与衙役的脚步声全都消失在了门的那头,青衫男子吕知命才低头看了一眼闻潮生,说道:
“从今日起,去我家砍柴担水吧。”
“吃喝管够,按日付薪。”
闻潮生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腿,艰难站起来,摸着柴刀的手也放开了。
“世上有这等好事?”
“你花了一片金叶子,为一个流民换来了齐国人的身份,只是让他去砍柴担水?”
吕知命反问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让你做什么呢?”
闻潮生直视吕知命的眼睛,想要像勘透淳穹那样勘透他的窗户,可吕知命和淳穹并不相同,他似乎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藏在了不可知的地方,让闻潮生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
闻潮生的思绪飞快,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了一遍自己所有的用途,全没将自己当人,最后对着吕知命道:
“我这样的贱命,能让你用金子来换,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脏活需要我做?”
吕知命笑道:
“你是命硬,不是命贱。”
“况且,你如此瘦弱,也做不了什么脏活。”
闻潮生摇头:
“我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如果是三年前我信,可现在,我不信了。”
“你花重金送了我一个齐国人的身份,对我有恩,我本来不该这么跟你讲话,但我觉得你至少应该坦诚些,花了多少钱,就该收多少货。”
吕知命拂袖,脸上的笑容不减:
“若非得算的这么清楚,你受我恩惠可不止一天两天,除了那片金叶子,还有数不清的粥食,把这些都算上,你是不是该把命都给我?”
闻潮生闻言,身子微微一震。
吕知命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声音悠扬:
“我家住在画廊桥西的桂花巷第八间,巷子深,你没在县城里逛过,我带你走一遍,下回来莫要迷路。”
“要去的话,就跟上来。”
闻潮生犹豫了片刻,看了县衙门口的阿水,后者的目光一直都在了头顶的铁钩和地面上那根没被拿进去的断绳上,脸上挂着思索。
见她这般,闻潮生便跟在了吕知命的身后。
“小兄弟怎么称呼?”
“闻潮生。”
“好名字。”
闻潮生有些好奇地看了吕知命后背两眼,声音带着尊敬:
“这几年,一直是您在给狗爷喂食?”
吕知命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叫它狗爷?”
闻潮生倒没觉得丢人:
“它救我一命,我没什么能报答它的,喊它一声爷还算我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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