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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嘴巴张了一下,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他不能说,我就是跳水队的,我跳的不好,我都没资格参加奥运会,也不能说,我本来可以去奥运会的,但全国锦标赛发挥失误,我丢了奥运资格。
车厢里叔叔阿姨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余乐身上,有人说:“你认识张阳吧?今天上午十米台拿了第二名,他才十七岁,这孩子不得了啊,以后肯定是我们国家跳水队的顶梁柱。”
第……二名?
银牌?
余乐有点晕,握着扶手的手捏的很紧,还微笑着对这位阿姨点头,只是手背上青筋都崩了出来。
“认识的……”
他声音发涩地回应着。
程文海担忧地看他一眼,对这位阿姨笑道:“阿姨您知道自由式滑雪吗?我们就是去参加滑雪队的选训,我和您说,我们国家的冰雪项目,向来是冰强雪弱,在短道速滑啊,花样滑冰这类运动上,我们国家一直都很强,有争夺奖牌的实力。
但要说到雪上运动这一块儿,我们也不是没有强势运动,自由式滑雪就是我们国家的优势项目,也拿过世界冠军呢。
在室外,雪山连绵,我们从高处滑下来,再被抛到空中那一刹那做出的动作,也是相当帅气。
观赏性很强,两年后的冬奥会,您就看这比赛,说不定就看见我们了。”
程文海滔滔不绝地说着自由式滑雪,他对这项运动的热爱也感染了身边的其他人,口若悬河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听他说,满眼向往。
只有余乐视线焦距涣散地看着地铁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车窗外一片漆黑,扭曲浮动,连带着他的脸和身形也不断扭曲,像是居住在地狱里的另一个自己正缓缓从深渊深处爬出来。
面目狰狞的,连他自己都很害怕。
嫉妒。
悔恨。
还有那疯狂的想要破坏一切,摧毁一切的冲动,如沸腾的火苗,脆弱的纸根本无法包住。
他被烧焦翻卷,心口疼的像是破了个大洞,鲜血流淌。
余乐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坐完地铁回到公寓。
程文海安静地陪着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后来余乐突然翻身坐起,程文海拦在了他的面前。
程文海的表情比他还难过,耷拉着头,搓着手:“我陪你去吧。”
余乐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程文海说:“我知道,你打算散散心。”
余乐笑,抬手搭上程文海的肩膀,“散什么心,都这个点儿了,你不饿啊?”
“啊?吃饭?可是你……这不是……害!
乐儿,你别难过啊。”
余乐晒然笑道:“难过能咋的?过都过去了,我现在就肚子饿。”
程文海歪头观察他:“行行行,吃饭去。”
两人去了食堂,不过就耽搁了一会儿,就到了打饭的高峰期,座位上餐台前都是人,余乐排队盛了些饭菜,远远就看见郭云泽在对他招手。
余乐见也实在没地方坐,便要过去,程文海却拦住了他,说:“郭云泽那个嘴碎的,估计又逼逼叨叨的说个不停,我烦他,我们自己找地方。”
余乐知道程文海是担心自己,笑,“没必要,过去吧。”
程文海看他脸:“真没事。”
“没那脆弱,怎么我还得哭一会呗。”
“啧,白瞎担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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