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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你可能还不明白我处境。”
卢逸岚温柔地对我笑:“不过我想小雍应该都跟你说了。
我想继承家业,必须解决婚姻问题,我父母不会让我带着卢家的产业嫁到别人家去。
所以我要么找容辅联姻,凭借婚姻筹码说话。
要么招赘一个没有继承权的庸才,生个姓卢的孩子,你觉得我会选哪个?你看京中好男儿多,在我看来,却是容辅和夏淮安之下,都是废物呢。”
她是上过金融杂志封面的人,平辈的男人基本都是她手下败将,除了纪容辅和夏淮安确实想不出第三个值得她高看一眼的同龄人。
“或者有别的路走呢?”
我自己都觉得我们无可避免地站到了对立面:“人生百年,如果连婚姻都要权衡,跟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未免太惨。”
卢逸岚笑起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要是男的,继承权毋庸置疑,我也会像夏淮安和容辅一样,在外面潇洒。”
她指甲轻敲脸颊,对我笑:“但是林先生你看,我是女的。
你跟我说人生百年,但我卢家虽然没有容辅家的家业,也小不到哪去。
你是华天出来的,这是三十个华天的价值。
你要我拱手让给别人?”
她问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看见纪容辅的影子。
她说得挺好,论点清晰,论据充足,这样看来夏淮安纪容辅确实命好,生而为男人就享尽先天优势,不知道他们被威胁到根本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笑眯眯问人:“你要我拱手让给别人?”
我没经过豪富,所以站着不腰疼地说不在乎豪富,但要是真的出生在云端之上,习惯了被无数人簇拥着的日子,到时候也未必能果断撒手。
卢逸岚的选择,不过是在纪容辅和她口中的废物间做抉择而已,能嫁纪容辅固然好,不能也只好招赘个废物。
她来找我,纯粹是从自己利益上出发,趋利避害而已。
在商言商,值得我尊敬。
然而我尊敬她,她却笑我:“林先生,这世上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多情种。”
“但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
我看着店主端来滚烫粉丝,蕈油香得勾人馋虫,但此刻这些香味和热气都似乎隔了一层冰壳:“纪容辅可能也是个多情种。”
其实卢逸岚如果不是如此处境的话,倒跟纪容辅是天作之合,我看过她十六七岁时跟纪容辅的合照,眼神骗不了人。
但她处境如此,自己先戴了面具,纪容辅再戴上面具,两人一起打太极。
以纪容辅的性格,不可能屈就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
卢逸岚仍然笑,她抽烟时侧脸很漂亮,转过脸来,垂着眼睛掸烟灰。
“多情种固然好,”
她偏头对着我笑:“但是你猜,要是纪容辅在我这样的处境上,还是不是多情种呢?”
真是句句诛心。
可惜这世上最没用的两个词,一个叫要是,一个叫如果。
我就从不想这么多,只管埋头吃粉丝。
这家店的汤头不错,鸡汤里应该放了几味中药材,蕈油很香,菌子也煎得不错,其实我忽然有点吃牛肝菌,就是沙子难洗,有点头疼。
“话说回来……”
我一边吃粉丝一边慢悠悠问卢逸岚:“要不我给你写首歌吧。”
“哦?什么歌?”
卢逸岚没想到我激战正酣忽然搞起创作,但是她见过世面,也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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