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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已蓄了雾气,“听说崔大人去你那儿了?”
俞瑢看向她,答道,“是。”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织娘的……”
俞夫人喃喃道。
俞瑢眼角一挑。
声音微微冷,“所以呢?”
俞夫人一噎,眼里的泪水倏然滑落下来,一番梨带雨颇为动人,俞瑢却烦不胜烦,顿时一言不发的低下头。
“女大不中留。
儿大不由娘,你如今竟会给我脸色看了。”
俞夫人哽着声音指责。
“母亲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伤女儿的心?我只是太累了,您可知道二房今日闹到家里来了?”
不管怎么样,毕竟是母亲,俞瑢就算不耐烦,也不敢随便接俞夫人的指责,这屋里跟筛子似的,但凡今天她敢说一句不是,明天满长安的人都会知道她俞瑢是个顶撞母亲的不孝女。
俞夫人惊道,“发生何事?”
呵!
看吧,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偏偏崔凝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得到了消息!
这屋里全是别人的人,想让她知道什么她就只能知道什么。
俞瑢像是喘不开气一般,深深呼吸一下,才继续道,“大哥玷污了二房几个庶女,有个妹妹怀孕了,事情就被捅出了出来。”
二房会不顾脸皮的闹起来,这下连她的名声都要跟着受损,俞夫人一个教子无方的名声跑不了,更逞论还是继母。
当年俞尚书那位已故的原配擅交际,最懂人情往来,现在的贵妇里面有多少都曾是她闺中密友,名声何等贤良淑德!
事情一旦传出去,所有人都会说,那位原配拼了命留下的儿子却被继母教育成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半晌,俞夫人才道,“这……是不是误会?”
“误会?”
俞瑢冷笑,“二叔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岂能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胡乱攀咬大哥能有什么好处?”
如果杀害俞织如的凶手真是俞织馨,这种骇人听闻的手足相残、有悖人伦的案子,上面势必要责问,父亲的名声坏了,若不引咎辞官自省,整个大唐都容不得他。
既然父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二叔父肯定想要从中获取最大利益,庶女被玷污固然惹人他生气,但这并不是他把事情闹到明面上的真正原因。
以受害人的身份踩着尚书府的名声上去,他们这是自断臂膀。
俞瑢揉着手里的帕子,“二叔父是想分家。”
“大郎不是那样的孩子,我要去问个清楚。”
俞夫人说着便要下榻,“来人,给我梳头更衣。”
“晚了,母亲。
我整天都在打听这件事,证据确凿。”
俞瑢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灰意冷,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索性直接道,“您还不明白吗?出了这样的事,父亲被家族舍弃了。”
“这……这不可能,你父亲是户部尚书啊,若是这些年族中上下没有他的照拂……”
俞夫人心慌意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俞瑢打断她,“母亲多想无益,不如早些休息吧。”
“这叫我如何睡得着!”
俞夫人忍不住眼泪汹涌,“我要去找你父亲。”
“母亲!”
俞瑢声音尖锐,见俞夫人一脸震惊的看过来,只好又放缓语气安抚,“府中频频出事,母亲还是养好身体再为父亲分忧吧。”
话虽这么说,但俞瑢心中哂笑,母亲急急忙忙去寻找父亲,究竟几分出于依赖,几分出于关心,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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