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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蔫巴巴地没有一点儿精神,就成日地窝在帐中睡。
听玳婆子说郑姬常往大帐去,颇得王父欢心。
哦,与卫姑娘当时一样,也是一去便是一整夜。
阿磐听了鼻尖发酸,知道谢玄寒疾愈重,除了女人,本就无药可解。
还听玳婆子说王父待郑姬也好,说郑姬比卫姑娘丰腴,姑娘家嘛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好。
还说郑姬与旁的舞姬也不同,郑姬不吵不闹,不爭不抢,会看眼色又会伺候人,甚好,王父喜欢的大抵就是这模样儿的。
听说小惠王带来的伶人都被打发到边关修长城了,长平侯通敌叛国的事查了好些天,最后得出是小惠王嚇得口不择言,胡乱攀咬罢了。
又听说武安君嚇出了病来,臥在榻上起不来身,早就闹著要回大梁了。
说小惠王倒是该吃吃,该喝喝,不知从哪里又搞出了些伶人,不见他召见舞姬姑娘,那些健硕伶人倒是一个个儿地往帐中进。
成日淫词艷曲,把魏营搞得人心浮动,鸡飞狗跳的。
周子胥来问话的时候愈发少了,阿磐也还是成日地闷在小帐。
不出帐,也不见人。
出去干什么呢?
去看郑姬如何一次次进帐侍奉,於王父身下承欢吗?
唉,不出。
不听。
不看。
魏惠王三年四月二十,宜祭祀酬神,破土造庙。
黄道吉日,邶君献国。
这一日,三军拔营,从寅时就开始了咣咣鏘鏘。
拆塔楼,撤营帐,营营逐逐,风尘碌碌。
玳婆子引阿磐出帐,帐外是一辆小軺。
要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要她乘小軺走,她便乘小軺走。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也一句都不多嘴。
上了小軺跟著大部人马走,车马嘈杂,人嘶马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依旧提不起什么精神。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什么地方,忽见玳婆子推开车门,笑道,“卫姑娘,快下车吧。”
上车就上车,下车便下车,似个提线木偶,行尸走肉的。
然。
然甫一下了马车,就见谢玄的王青盖车於一旁稳稳地停著。
阿磐心头一跳,正要活过来。
又见郑姬从车里探出了脑袋来,盈盈笑道,“卫姝,上车。”
哦,郑姬也在。
才要活过来,又半死了过去。
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说不清也道不明,可就是这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滋味,叫她胸口似堵了一块巨石,又闷又堵,闷堵得喘不过气来。
恍恍然意识到,这六七日的工夫过去,郑姬已然取代卫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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