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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啊......邶国完了......邶国完了啊......”
“娘娘!
殿下!
娘娘......殿下啊......”
“谢玄!
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啊......”
人仰马翻,如丧考妣。
那邶国的王后於火中起身,直挺挺地立著,火把她的髮髻都快烧没了,也仍旧高声叫著,“谢玄!
你生屠邶国,必遭天谴!”
似地狱里发出的尖啸。
阿磐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这世道唯有二字,就是吃人。
不是你吃人,便是人吃你。
邯郸已成了十八泥犁,成了这人间的修罗场。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明,神明到底会不会降罪?
若没有,为什么那些古时的君王总要献牲祭天,亦总要侧身克念,上答天谴。
阿磐听见谢玄嗤笑一声,“天谴?孤偏要胜天半子。”
她忍不住仰头望谢玄,那人,她一旁的魏王父,就那么长身玉立於高坛之上,就那么立在这一片吃人的火海之中,负手傲立,睥睨天下。
这玄金的大冕袍在火光里映出亮闪闪的顏色,那好看的眉眼全都是不屑,那冠上的玉珠稳稳垂著,连晃一晃都不曾。
他多强悍,也多稳啊。
她还看见小惠王的十二毓冕冠七零八碎地躺在地上,早被这杂沓的人荒马乱踩扁碾碎,那尊极贵极的毓珠也都滚得四下都是,但再没有一个活人来捡起了。
她想,终有一日,他必是魏国的王啊。
也许,他还终將成为这天下的王。
这天下也不知到底何时才能干戈载戢,休牛放马啊。
(出自晋·葛洪《抱朴子·释滯》:“今丧乱即平,休牛放马,烽燧灭影。”
比喻天下太平,停止战爭)
周遭的大火把高坛也烤得生了热,浓烟滚呛,呛得人咳了起来。
那人抬手將她拉在怀里,那已然温热的手將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继而那宽袍大袖掩住了她的口鼻。
掩了好啊,掩了口鼻,就不必被这浓呛惹得喘不过气来了。
生了热也好啊,那人寒疾,生了热就不必再受那寒疾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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