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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兴却是径直摇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魏逆既然敢将羌酋放进城中,又让那么多羌勇戍守在城头,便必然不再相疑。
“否则一旦千余披甲羌勇城中作乱,那魏逆可敢说有五成把握守住街亭城门不失?
“定是见天水方向再无援兵,又昨夜羌酋为了铁铠而袭我大汉身受重伤,便真以为混壹你与羌酋是郭淮请来的援军了。
“至于混壹你说的惧羌勇被魏逆招诱,忧羌王在城中被害,我以为更是不必多想。
“杨羌酋既能想到在城外猝不及防打混壹你一鞭从容离去,又能想到自斫其臂施苦肉计。
“如此机变果敢之人,便是咱们汉军都罕有其比,那些被羌酋表象迷惑,以为羌酋贪暴无智的魏逆,怕才是真的傻子。
“而昨夜羌勇与我们大军佯战之时可谓进退有序,根本没有出现我们想象中的混乱。
“我以为这支羌勇必是羌酋可信的心腹,就算真有一二心怀鬼胎之人,应也有其他羌酋心腹在左右钳制,使其不敢造次作乱。
“再说了,魏逆关中既败,曹真斜谷既斩,我大汉兵威如此,街亭已是必下之势。
“羌人也是人,又为何要在逆贼必败之势下附逆作乱?又如何能相信魏逆不会要了他们性命呢?”
赵统沉思再三,终于释然:“安国所言极是,是我太过多虑了,那我们便等羌酋消息罢!”
众人沉默观望片刻,傅佥回头看了眼汉军营寨,道:
“咱们营寨如此凌乱,也不知魏逆会不会看出咱们这支大军是由民夫伪装的,出来袭营。”
既然要里应外合,营寨势必不能立得太远,但这军队又确实大多由民夫组成。
组织安营扎寨的军士不够,民夫们自然无法使营寨立得皆中规矩,皆应绳墨。
但大伙想的都是,若是魏逆果真敢出城夜袭,那正好收掉。
来此处的四千汉军都是虎贲与傅佥、冯虎二人所部精锐,不过只是预备一夜两夜,怎么可能会乱?
入夜。
月圆。
夜半。
月落。
魏军没有出城迹象。
城内。
那位张郃之子干脆一夜都呆在东面城楼之上,以防屯于城东的蜀寇趁夜攀城。
而李都尉则在城西,两名军司马一在城南,一在城北。
各领二十名连续喝了几日羊肝牛肝粥的精锐,轮换夜守。
圈养在街亭的牛羊不多,这些以风干、腌制、炭烤之类手法制作的牛羊肝脏都是战略物资,为了能长久维持夜守,都需要省着用的。
而看起来应该更加珍贵的牛肉羊肉,包括牛奶羊奶,事实上没有治疗夜盲的功效。
羌人今夜并不参与夜守。
实在是张雄与李都尉等人害怕这些向来贪暴粗疏的羌人疏于职守,到时候万一在城头睡着,蜀寇来了也不知道。
城外,鹿角壕沟后面设置了许多火把照明,以便夜里观测敌情。
城内,四衢要路与四门也都保持着灯火,以便随时发现城内异常。
微弱的火光下,隐约能看到许多帐篷坐落在空地与屋舍巷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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