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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一路设置了许多障碍,即便他的马更快,也断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的所在,紧追而来。
菱兰的身子几乎在不停发抖,温凝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
很快前方响起了马蹄声。
一匹马缓步朝马车行来,得、得、得,不疾不徐,步子踏得清脆极了。
不一会儿,便看到一柄银白色的剑鞘,轻轻一挑,撩开了厚重的车帘,银白色的盔甲随之印入眼帘。
虽是夜深,来人也并未带着火把,雨夜甚至连点月光都无,可他那一身银白色的盔甲依然得借天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和暗沉的眼照得分外明晰。
温凝在与他的双眼对上那一刻,如坠冰窖。
“菱兰!”
温凝猛地坐起身。
“阿兰在这里!
姑娘怎么了?莫不是又魇着了?”
菱兰听到自家姑娘的叫喊,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进到里屋,看到温凝面色苍白,额头还冒着冷汗,拿出帕子一边替她擦汗一边心疼道,“姑娘近来梦魇着实频繁了些,要不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给您开几副安神的汤药?左右大公子近来风寒,每日都有郎中来切脉问诊,请他顺道过来给您看看,也并不麻烦。”
温凝的眼神还是空洞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姑娘?”
菱兰又唤了一声,“小姐?”
温凝这才回神,眨了眨眼,眼神也渐渐柔软:“菱兰,我们还在温府是吗?”
菱兰蹙眉,自从姑娘前阵子发过一次烧,便经常梦魇,醒来还会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什么今年是哪一年,什么你真的还未嫁人吗,什么大公子二公子在哪里,今日又来一句我们还在温府是吗。
“姑娘,我们自然是在温府。”
菱兰柔声道,“姑娘您再躺一会儿,我这就去大公子那边要郎中。”
看着菱兰匆匆离去的背影,温凝没有拦。
或许是该看看郎中吃吃药,她也不想正日梦到那些事情,醒来都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是虚幻。
她低头看自己的双手,确定是白嫩的,充满血色的,并未瘦得形容枯槁,气力全无。
是的了。
她重新活过来了。
在被裴宥斩断双翼,囚在身边身心俱损后,竟然又回到了十五岁这一年。
她醒来花了近半月时间才相信,她回到了她最好的年华,还未嫁作人妇,还未遇到裴宥,温府上上下下都如从前其乐融融,她的菱兰也还在身边。
想到这里,温凝的双眼霎时明亮起来,脸上有了血色,双唇也渐渐红润起来。
她缓步下榻,自己拿了件外衣穿上。
这一世,她定会在任何事情都未发生前,斩草除根。
绝不可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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