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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儿院里一阵脚步响,有两个人走进门来,竟然是国民党滋水县党部书记岳维山,后边跟着一身县保安队戎装的白孝文,双方一时都惊愣住了。
岳维山迅即清醒过来,拱手说:“喔呀鹿先生,你这多年好呀?”
鹿兆鹏也从惊诧中镇静下来:“你是明知故问啊岳书记!”
岳维山说:“说的是。
咱们曾经共过事嘛!
我希望咱们再一次共事。”
鹿兆鹏说:“你先前跟我共事,而今跟孝文搭帮共事了,我插不上手了。
没关系!
孝文也是原上人,俺俩还是本家子兄弟。”
岳维山说:“咱们还是可以重新共事的呀,鹿副政委!
你的姜政委已经进了省党部一块共事了!
所以说你我在滋水县再次携手……”
鹿兆鹏没有听清后边的话,耳朵里嗡嗡嗡响起来。
姜政委果真叛变了吗?天哪!
早就看到这一步的王政委倒在章坪镇那户农家的猪圈旁边再也爬不起来了,尸体也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鹿兆鹏觉得自己的手指顿时冰凉如泥,冷着脸说:“有人愿意当狗爬到贵党的宴桌下啃骨头,不要由此断定人都会变狗嘛!”
岳维山哈哈一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闹农协你赔光了,策划渭北暴动输光了,好容易凑合起来一个三十六军,你又输光赔净了,连堂堂的政委也反叛了,你老兄这么瞎折腾下去……”
鹿兆鹏说:“你现在很得意我能想得到。
可你说俏皮话的本领还不老到喀!
你要不服咱俩比试一下,你在县城搭起戏台,咱俩摆开场子比……”
岳维山嘬嘬嘴又哈哈一笑:“这个主意不错……”
说着转过头对孝文说:“你回去给我把那本‘宋词’拿来,我要请教朱先生一句……”
鹿兆鹏哼了一声说:“岳书记动手了,想挣一千块赏银了!
你甭让孝文去搬兵,我跟你走就是了!”
岳维山绷住脸解释说:“鹿先生多心了,真可谓惊弓之鸟!
我真要抓你当下就可以办到。”
朱先生插话调和:“误会误会。
孝文你也甭去拿书了,‘宋词’我这儿有。”
孝文在门口停住。
岳维山说:“友人送我一段湘缎,正好可以裱一幅中堂,我想请先生写一幅中堂,让孝文回去拿来量一量大小。”
鹿兆鹏讥刺地说:“岳书记,你的忘性好大啊!”
朱先生看看岳维山的意图已明显不过,就扯开说:“岳先生,我知道你和兆鹏是冤家对头。
到我书院来寻我的人,我一律视为君子,概不分党政派系。
你们两家的冤仇你们去解,但必须等出了书院大门,撕呀杀呀烧呀煮呀我不管。”
岳维山讪讪地笑着:“是啊是啊,全中国就剩下先生这一方清净之地了。”
朱先生说:“你还没说你寻我的事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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