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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晟终于完全松开手,沈酌顺势拉开距离,抽身退出两步。
最开始时不是这样的。
苏寄桥语调里满是真诚:“沈学长,我在本科的时候就非常仰慕您,一直希望能尽早毕业,这样就能有机会跟在您身边多多学习。
我特地打印了您所有著作,您看这是我做的笔记——”
“哎呀,你看你,还记仇呢。”
白晟笑吟吟从吧台走来,老实不客气地坐在沈酌身侧扶手上,那张阳光开朗的俊脸简直让人无法拒绝,殷勤地把沈酌刚才被揉乱的衬衣领整了整。
他看了眼时间,夹着电脑匆匆走向实验室,连头都没回,在苏寄桥的注视中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他语调很冷静,每个字音都极其平稳,有种镇压性的柔和的力量:“是因为苏寄桥对我的攻击性一直很强。”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苏寄桥,本科出名的天才少年。”
老院长笑眯眯拍着少年的肩,然后向他指着沈酌:“叫老师多生分,就叫他沈学长吧!
沈酌你也要记得照顾后辈,你俩平时多亲近亲近,多走动走动……”
沈酌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沈酌打断了期期艾艾的清秀少年,站起身合上电脑,把刚打出来的名单交给老院长:“这几个博士生可以进我项目组试一试,其余都不要,退回去吧。”
“……”
·
他迎面一愣。
这时呼一声门被推开了,司机罗振端着水杯:“沈监察——”
沈酌只瞟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对着电脑:“哪两个字?”
沈酌不置可否。
“——这些都是今年院里新招进来的研究生,当然跟小沈你没法比,但也是被寄予厚望的栋梁之材啊,哈哈哈……”
即便是一头躁动的雄狮,也会反复掂量是否要顺着本能不管不顾直接扑上去,还是忍耐下来俯身呜咽,以期继续获得自己想要的喜爱与安抚。
“他这么喊只是为了恶心我。”
沈酌冷冷道,“因为我是他的老师。”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那么讨厌苏寄桥?”
白晟直勾勾盯着沈酌的瞳孔,尾音压不住焦躁和低沉,一字字问:“岳飏昨晚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学生时代人人喜爱的苏寄桥,很快就以最惨烈、最难看的方式,狠狠撞上了沈酌这块冰冷的铁板。
“那你为什么也讨厌苏寄桥呢,沈主任。”
白晟摩挲着沈酌的下颏,力道控制不住地有点重:“真的跟傅琛无关吗?”
咔哒一声轻响,后机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这个问题真是白晟顺口溜出来的,但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不对——凭苏寄桥再天才少年,也不可能跟沈酌是同一辈人,就像陈淼在研究院跟沈酌也差了辈分一样。
他们都默契地没提刚才那段插曲,白晟也完全恢复了有点戏谑和漫不经心的常态,斜靠在吧台边上喝了口水,像一头重新躺回窝里去懒洋洋打哈欠的雄狮,随口问:“所以苏寄桥也在研究院上过学?”
沈酌淡淡道:“八年前。”
白晟紧盯着沈酌,瞳底微微闪烁,眼神变幻莫测,仿佛在脑海中在激烈地权衡什么。
罗振一声不吭,低头退出后舱,妥善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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