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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杀个血流成河,如何与天下人交待,如何能捍卫大明的道统正宗!
皇帝的声音听着平平淡淡,可却让所有人心生寒意,这一句话就将这件事定了性,太严重了。
这是动摇大明根基的恶性事件。
李至刚有些不甘心,想要乘着事件还没有真正太严重的时候,挽救一下。
“陛下,臣有本奏。”
“说。”
“洪武元年时,先帝派宋濂、王祎修元史,乃是为了快点给元朝盖棺论定,以示我大明朝已然得到了天命,而元朝失去了天命。
这部史书修的时间太短,到当年八月的时候就已经修完,是后来又修了一段时间,但即便加起来,也只有一年的时间。
其中大部分都是直接摘抄了元朝史书的原文,其中有些错漏之处没有发觉是很正常的事情,臣以为不应该如此苛责,还请陛下明鉴。”
李至刚说完之后便深深的叩首在地上,而后殿中依旧是一片沉默,让人心中不安的沉默。
他本来以为至少会有几个人同意自己的说法,毕竟这的确是事实,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修好史书呢?
但是能在御前的人又有几个傻的,李至刚说这番话是因为他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其他人怎么会蹚浑水。
“李尚书此言差矣。”
终于有人说话了,是李祺,他淡淡说道:“李尚书可能未曾修过史,所以不知道,但凡修史之前,都有总裁官统筹一切。
总裁官所统筹的不是其他,正是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
从太史公著作史记以来,历朝历代都有人修史,其中有的史书公认修的好,有的公认修的差,可从来都没有一部史书之中,能把开国皇帝称之为贼的。
不要说我大明乃是混一四海的大朝。
即便是五胡十六国、南北朝、五代十国时期,修史者是哪个国家的人,都会为尊者讳。
史书可以修的不好,可以前后逻辑对不上,可以完全没有文采,甚至可以其中有真假难辨之事,诸如晋书中有诸多的神鬼之语,一看就是虚假之事,可原则性的问题怎么能犯呢?”
李祺每说一句,李至刚的脸色就白一分,身子愈发的摇摇欲坠起来,李祺却不打算停下,“况且元朝虽短亦有百年,这百年的史书中,太祖高皇帝所占的篇幅不过是最后那十数年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要囫囵吞枣的去修史,甚至原文看都不看都加塞进去,那又能费什么精力呢?
只要将太祖高皇帝的部分好好修一遍即可,即便是不修,将称号换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年的时间啊,好好修史书自然是不够,可宋濂、王祎这二贼,好好修了吗?
一年的时间,难道连校对太祖高皇帝的称呼都做不到吗?”
说到最后,李祺的声音中已然有了明显的厉色,如同锋锐之刃,狠狠的切在李至刚身上。
李至刚是完全不想和李祺有任何争辩的。
李祺是举世公认的大儒,在很多士子眼中,他甚至就是当世的圣人,可他最让诸多官吏为之恐惧却是论道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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