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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彪下了最后一班大巴车。
他刚从北京看病回来,这都走了一个多月,心里很是惦记老爹,一到冬天他的哮喘就厉害。
桑彪手里拿着特效药,这是他专门找医生开的,弥足珍贵。
山坡上,桑彪冻的发抖,老家比北京冷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连夜回去送药。
路上漆黑,月亮也不明朗,时常躲藏起来。
桑彪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昨天还做了个噩梦,梦见爹死了,心里难受一天。
爷俩个明明互相惦记,可是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总是红眼呛呛。
桑彪走的疲累,自己这身子骨经不住长途跋涉。
快到小家村了,隐隐约约听到村里几声哀鸣。
桑彪心里紧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加快速度往家走,心里暗暗祈祷。
来到院子,桑彪轻轻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
“爹?”
桑彪轻声呼唤。
“爹?”
桑彪掀开门帘,屋里暖烘烘的,他伸手拽住灯绳。
“咔哒”
一声,屋子亮起来。
老村长正仰面朝天张着嘴巴一脸痛苦,脸色黑的像猪肝。
“爹?”
桑彪放下手里的包伸手过去摇晃村长的腿。
“哎呀,哎呀,你这是咋的啦?”
桑彪后背发凉。
老村长没有任何反应,桑彪伸手摸了摸脖子,已经没了体温。
他倒坐炕边,拿起一根老烟卷点燃,烟丝燃烧,桑彪已经太久没有吸烟了,如今彻底释放自己。
老村长的后事,支书和大狗帮着操办,不算多风光也算体面。
老村长下葬,支书把他的工资和遗物交给桑彪。
“人老了就会有这一天,你们都是年轻人,正当年好好活!”
桑彪没有说话,也没有泪水,对于自己这条贱命就这样了。
爹没了,家散了,自己苟活也没啥意思,他打算把房子交待一下就去陪爹。
桑彪离开小家村到镇上。
他走到门口彻底惊呆了,房子被人给拆了,轰鸣的机器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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