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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眉头彻底舒展开了,嘴角甚至带着丝笑意,灰灰把整个身子都蜷在他身边,像条暖和的小被子。
“这大概就是彭罗斯说的‘共生’吧。”
爱德华望着光屏上两个交织的能量场,轻声道,“不光是人,动物之间,甚至人与动物之间,都在互相搭伙过日子。”
扁鹊想起药田里的固氮菌,想起染坊里的菌群,想起井边的艾草和新挖的井。
原来从微观到宏观,从草木到生灵,共生的道理无处不在。
“医道,”
他在火堆边的石头上写下这两个字,“就是要发现这些共生的法子,借万物的力,护人的命。”
天快亮时,孩子发起了最后一次低热,却没像前几晚那样哭闹。
他只是紧紧抱着灰灰,灰灰也没像往常那样舔他的手,而是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发出比平时更响的呼噜声,用自己的体温给他取暖。
等晨光透过破洞照进来时,孩子的热退了。
他睁开眼,看见灰灰正盯着他看,突然笑了,伸手挠了挠灰灰的下巴。
灰灰舒服地眯起眼,尾巴轻轻拍打着草堆。
爱德华的检测仪发出“嘀”
的一声,显示杆菌浓度已降到安全值。
“好了,”
他松了口气,“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药农一早就在庙门口等着,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孩子做的新衣服,还有一小袋小米。
“俺婆娘说了,让娃先去俺家住着,等找到亲戚再说。”
他把衣服递给孩子,“试试合不合身。”
孩子穿上新衣服,不大不小正合适。
灰灰跟在他脚边,一步不离。
药农背起竹篓,孩子牵着灰灰的爪子,慢慢往庙外走。
走到门口时,孩子突然回头,对着我们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灰灰也跟着停下,回头看了看我们,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告别。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张贵突然说:“灰灰会一直陪着他的。”
扁鹊望着巷口的方向,那里的晨光里,仿佛还能看见孩子牵着猫爪的小小身影。
他从药囊里掏出笔记,在新的一页写下:“万物有灵,相护相生。
医道所求,莫过于此。”
火堆渐渐熄灭,留下堆温热的灰烬,像片小小的星空。
破庙里空荡荡的,却仿佛还回荡着孩子的笑声和猫的呼噜声,在晨光里织成了条无形的线,一头连着过去的苦难,一头牵着未来的希望。
我们知道,这是1644年北京疫区的最后一个病例了。
当孩子牵着灰灰的爪子走出破庙时,这场从“戾气”
到“杆菌”
的认知之旅,也终于走到了温柔的终点。
而那些关于共生、关于守护、关于万物有灵的道理,会像灰灰的呼噜声一样,留在这片土地上,留在每个被草木和善意护佑过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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