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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很刻意地压制,可是由于太过巨大,还是会顺着眼角蔓延出来。
他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他缓缓蹲在了那块白布面前——伸出去的手颤巍巍的,揭开白布的那一瞬,眼底的眸光终于彻底碎掉,寸缕不留。
他的指不停颤啊颤的,白布滑落,重新将那张昔日熟悉容颜盖上。
“阿北。”
不知道有人喊了一句,却被男人阴沉沉打断:“现在都别叫我。”
一直沉默的温冬芸在此刻站了起来,于是众人错愕。
在看向她的所有目光中,愤恨,鄙夷,讥讽。
恨不得将道道目光变成利箭,在她的身上凿出一个大大的口子来。
“人可算来齐。”
温冬芸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刻意打磨般,枯哑无比:“那么也都该听我讲讲,关于我的故事了。”
温冬芸的故事,没人知道。
她的目光漫越像是看向远方,幽幽开口:“顾书良,你们没人不认识。”
说到这个名字,连呼吸都是痛的。
顾书良。
三个字引得众人不知所措,顾岳率先开了口:“你在这个时候提书良做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呵——”
一声冷笑,温冬芸的嘴角讥诮:“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顾家三少爷为一姑娘离经叛道,故而被逐出家门。”
她顿了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字字坚定道:“没错,我就是当年和顾书良私奔的人。”
此言一出,哗然不已。
温冬芸不顾周遭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那年的我,也是二九年华,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也会有梨花。
如果没有将盒桂花糕弄到顾家三少爷的西装上,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后来。
我的人生是不是也会不一样?
一见钟情,两心同。
我与他约定终身,他说非我不娶,我说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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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豪门少爷的婚事总是会和家族联姻牵扯到一起,当时的他已有一桩婚约在身。
我在午夜时常梦见他有佳人在侧,好不逍遥快活。
他说:“冬芸,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说:“我信你。”
后来,他也那么做了,变得六亲不认众叛亲离。
要的只是和我在一起。
我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男人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
我想,或许这就是爱情。
刚被逐出家门的他身无分文,处处求职碰壁,最后竟到了要给人刷墙的地步。
每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一张脸上全是白灰,我心疼得打紧,问他后不后悔?那时,他反复重复:“我不后悔,怎么样都不后悔?”
直到最后,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半分的时候,我都想问一句,书良,你现在后不后悔?——只是我已永远都听不到他的回答。
苦工做了大半年,我凑够十万,拿去给他与人合作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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