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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毕竟和他青梅竹马,那个香囊……其实是阿凝母亲的遗物,我送给他,望母亲能佑他在战场上全身而退,平安归来。”
裴宥眼神再次落在她头顶:“温姑娘,是这一年多来,觉得我很好糊弄?”
“阿凝不敢!”
“你去宜春苑做什么?”
裴宥的声音沉下来。
温凝眨眨眼,马上答道:“与二公子的婚退了,心下伤感,去喝酒。”
“本金五百两,一赔十,再得五千两。
酒坊初始启动资金一千两,之后追加五百两,中间经营困难却并未再有追加,直至今年初春……我给你两千两,你追两千两,还有四千两,去哪里了?”
温凝头皮一阵阵发麻,万万想不到裴宥竟能查得这么细,算得这么精。
但她去宜春苑做了什么,那四千两银子的去处,怎么可能对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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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手底的香囊都要被她抓破了,硬着头皮道:“还余四千两,在温府,阿凝将银票收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哦?”
温凝一咬牙:“大人若不信,自可让阿凝回去一趟,阿凝取来给您看看。”
裴宥“呵”
了一声:“看来在温姑娘眼里,裴某的确极好糊弄。”
他突然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声线也变得沉冷:“胡言乱语,谎话连篇!”
温凝心中咯噔一下。
她知道裴宥不好忽悠,她说的又确实没有一句实话……
可这不是没有其他更合适的说辞了么?
换其他人,裴宥这么一变脸,气压都低低地沉下来,少不得一身冷汗瑟瑟发抖,再不敢造次。
可温凝什么人,上辈子梗着脖子和裴宥吵架没有千次也有百次,只要确定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她其实不那么怕他。
“阿凝所说句句属实,大人不信阿凝也没有办法。”
温凝挺直了腰杆。
如今与上辈子可不一样,她不是被赶出婆家、无依无靠的寡妇。
她的爹爹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裴宥就算不信,只要她咬死不认,他又能拿她如何?
“这倒也证明裴某眼光不错,选对了人。”
裴宥却又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不再那么生冷,慢悠悠道,“温姑娘,刚刚那个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凝被他问了一通,脑子里早就打麻花了,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不解,也就抬头,不甚明白地看着裴宥。
裴宥就在她身前一丈处,身姿风流,神色清淡,没有刺眼的阳光在背后,五官看来更加明晰,眉骨下那颗红色的小痣也更加招眼。
他坐在茶桌边,居高临下地觑着她,见她抬头,眉眼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站起身。
三两步便到了她跟前,弯腰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入他眼底,亦将她的眼底一览无余。
“温姑娘既然决意嫁人,那便如你所愿……”
温凝没想到他竟然真把话语绕回去了,望着她的眼神寡到极致,语气却也不容置喙到极致,“嫁与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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