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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懒洋洋躺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午饭吃的松鹤楼,我上次吃的得月楼,水平下降不少,没想到松鹤楼也一样。
其实我自己来苏州的时候感觉很有意思,到处都是好吃的,各种偏僻巷子钻一钻,吃面吃点心,一天就过去了。
但是纪容辅一来,就感觉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他似的,仿佛整座城市都黯然失色了。
午后又下起雨来,行李已经拿回来了,晚上一起飞回去。
司机见到我,吞吞吐吐:“有位陆先生……”
“陆宴吗?”
我对他们身边这些人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很不待见,又不是跟纪容辅一样刚回国,装什么不认识陆宴,国内只要家里有电视的人基本都知道他是谁。
“是陆宴先生。”
这司机死性不改:“他让我提醒您接电话。”
我这才想起找自己的手机,找来找去,原来在行李里。
三个未接,从早上开始,每个间隔两小时,一丝不苟,是陆宴的风格。
这个点陆宴应该在飞机上,后天要去sv台录节目,他今天赶着回北京,估计想等我一起走。
应该是苏迎那家伙,又给我们一起订了票。
我给陆宴发了个短信解释一下,开始整理行李。
纪容辅专心工作的时候有种特别的美感,因为效率极高,这边园子什么办公的都没有,只有他带过来的银色笔记本,薄得像刀刃,助理也不在,他自己一边看财务报表一边在电话里指挥别人谈判,百忙之中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朝我笑了一下。
我百无聊赖,跑到回廊下坐着,偌大个园子空无一人,静到我可以数落叶。
我把吉他拿出来,靠在柱子上弹,感觉自己像天桥下卖唱的流浪歌手。
没有灵感写歌,又懒得唱,乱七八糟弹了一会儿,总算想到一件事可以做,开始录歌传到自己账号上。
有一段时间,大约在我从华天出来之后,遇见付雍之前的那几年。
我很久没写过好歌,有些歌一般般,扔了可惜,我就传到一个原创网站上去了。
搞创作的人,多多少少都需要观众,我也不能免俗。
大概因为是网络上的关系,听众标准下降很多,多了一堆粉丝,跟在后面叫我“大神”
。
我有时候写歌写到自我怀疑了就登自己的号上去找找信心,不过这频率不高,一年大概往上面放一两首歌,陆陆续续放了四五年。
其实网络的力量看起来很大,作剧也好,视频也好,特别是所谓的古风歌曲,百分之九十是垃圾,曲子要么拖拖拉拉结构涣散,要么想玩中国风结果玩成了地方戏,歌词更尴尬,填来填去都是那些词,桃花,华发,相思,天涯,断肠,窗下……胡乱堆砌辞藻,前后矛盾,为了押韵脸都不要了,我这种渣渣填词水平,竟然也在里面站得住。
因为我自己填词作曲,所以唯一知道我在干这种事的是元睿,我前几年去草原上看他,断网,只能拿手机里的歌给他听,不小心放到了一首自己写的“古风”
,元睿当时脸上就不太好了,过了两天,有次喝完酒之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聊了聊天,大意是让我不要走捷径,好好打磨自己的作品,现在所谓的中国风还不成熟,虚假繁荣,良莠不齐,我贸然写这种风格,很容易导致自己水准下降。
大概是怕我自尊受挫,说得还很隐晦。
我和他都挺有意思的,明明熟到穿一条裤子,许多话却都没有说。
我一直担心他会疯,他却担心我会俗。
我用手机对着棵树,录了两首不好卖的歌,放了上去,现在我心境平和许多了。
想想那段时间能活过来也挺神奇的,人生低谷,被最信任的人否认,整个人都开始怀疑自己,要是哪次酒喝坏了,估计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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