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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牙缝里挤出来话,“她会死的。
——人皇亲旨,必死无疑。”
察觉到少女手上的力度因为震惊减弱了些许,王昶忙继续道:“这次的神墓之行死去了太多天资绝伦的少年天骄,甚至还有长生世家的世子亡命其中,不找出一个罪寇祸首抵罪,此事岂能了结罢休!”
“而最好的人选就是瓷君子宋念瓷——她出身低微,只是一个平民之女,又生了心魔,修为再也不能进步,往日天骄不复,人皇最后会选中谁去死,你自己也心知肚明!”
王昶点明了这些时日里谢挚压在心中最深的不安,她终于承受不住,自颊边滚下泪来,不自觉松开了王昶,“师姐……就真的没有办法救救她吗……”
如果师姐出什么事,她也活不下去的。
“还有一个办法。”
王昶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看到少女一瞬间便亮起眼睛,“什么?快说!”
“谢姑娘,你真的不知道谢挚是怎么从神墓里出来的吗?”
压低了声音,他蛊惑般地问谢灼:“或许她在神墓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比方说,太一神的传承!
她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祖爷爷说了,只要我们能知道谢挚到底在神墓里得到了什么,王家就不再向人皇上书,瓷君子,也就不会死了。”
谢灼的眼神动了动,“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不假。”
王昶郑重其事地竖起手指,“倘若昶有半点虚言,愿立刻被大道征伐而死。”
他立下了大道誓言。
“怎么样,谢姑娘?王家的诚意还足够吗?”
“我……我再想想……我不知道谢挚是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灼心乱如麻,转身想退走。
“谢姑娘可想好了,王家的耐心不多。”
王昶在她背后抬高声音,含笑道:何况你等得起,瓷君子可等不起,说不定陛下一个念头,她今晚就被处死了呢?”
“……”
谢灼停住了脚步。
“怎么样,谢姑娘这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吗?”
王昶笑问。
谢灼移开视线,将拳头攥了又攥。
……手心黏糊糊的,好像汗淌进了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眼前划过谢挚笑起来的样子,一滴汗跌进谢灼的眼睛里,让她眨了眨眼。
其实谢挚跟她长得有点像,见到谢挚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了。
所以师姐对着谢挚的时候,会比对旁人温和一些,可她讨厌那样。
讨厌……谢挚。
好讨厌。
讨厌她跟自己长得像,可是又跟她完全不一样,讨厌她整天那么快乐,好像没有烦恼,讨厌有那么多人喜欢她,讨厌她原本是孤儿,却能被那位温柔的渊止王上收养。
真可笑,为什么一个义母,对谢挚要那么好?比她的亲生母亲对她还好得多。
都姓谢,为什么她们的命运这么不一样?她宁愿是自己生在贫瘠的西荒,那也比呆在谢家要好。
她又想起了师姐。
师姐……
“……我,”
干涩着嗓子,谢灼垂着头,声音极轻地,说:“我不知道谢挚是怎么……是怎么出来的……就,就是……”
“就是前几天,她说梦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她……好像是说了一个词……我从来没听过,当时觉得,挺奇怪的,就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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