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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看天上的云清池。
“白象氏族,谢挚应战!”
她举起万法剑竹,摆开攻击的架势,对准了对面的常澜波。
“何不取出你的剑来!”
谢挚喝问。
很欣赏谢挚似的,常澜波含笑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她探手到身后,握住了那柄被白布包裹了数层的长剑,缓缓拔将出来。
白布悄然掉落在地,其下居然是空无一物。
她根本就没有背剑!
“这是一场无物之战……”
常澜波在空中抚过并不存在的“剑身”
,“我的剑,也是一柄无形之剑。
它无须有真正的实体,而只须存在于我的心中。”
她睁开双眼,眼中没有瞳仁与眼白,眼睛里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暗。
这黑暗朝谢挚席卷而来,如高墙一般包围住了她。
“彼岸不生不灭,乃为涅槃永恒!”
歧都,皇宫。
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棋盘幻境中,处处流淌星轨般的奇异痕迹,一位高大慈祥的老人立于一枚棋子之上,久久闭目不语,正在沉思下一步的解法。
这老人正是为保宋念瓷平安无事,而留在大周皇宫里修复上古棋局的孟颜深,他解局遇到了瓶颈,已经推演计算十日有余了。
忽然,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开眼,抬起头望向远方。
他眉头舒展开来,神情放松宁静,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显然正想到了一副和谐温馨的画面。
“要是小挚在这里,就好啦。
那孩子虽然诗文写得一塌糊涂,可是在推演一道上,其天赋真是无人能比……”
感慨着,孟颜深摇摇头,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
他是很宠溺谢挚的。
身为圣人,他活了太久太久,见过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甚至连当今人皇也曾在红山书院学习过。
孟颜深的寿命已经快走向尽头,近些年来,他常常感到神思困倦,精力去盛年远矣;而谢挚,就是他这几百年中,收的最喜爱、最欣赏的一个学生。
像一束新鲜明媚的阳光,迅捷地照亮他苍老的生命,使他感到仁义之道不孤,百年之后终有人继。
“那孩子黏人,娇气,这次我离开书院这么久还不回来,她一定已经等急了!”
老人想象着谢挚着急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不过,没关系,清池会帮我照顾小挚的……”
孟颜深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睛,再次将心神沉入脚下的棋盘之中,衣袍无风自动,加快了解局的速度。
他已经等不及要回到书院,跟自己的学生们坐在一起喝酒谈笑了。
谢挚被无尽的黑暗包围,这黑暗如星空一般在她面前旋转凝聚,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神秘伟力,无数旗帜、无数鲜花、无数人头纷纷在其中探出,旗帜上滚着团团锦绣,绣进鲜花的重叠花瓣中去,而人头则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美有丑,俱鲜衣美服,笑意满脸,笑嘻嘻地瞅着她,对她拱手作揖。
人头在谢挚面前翻飞盘旋,齐齐张口,咧嘴微笑,挤眉弄眼,对她点着头唱起歌来,声调同一相似,万人汇在一起,如同滚滚洪流。
“天即开兮云雾浓,神战起兮万古同哀!
草木摇杀兮星辰无光,白骨成山兮苍生何罪!
吾侪短命兮朝生暮落,人死一去兮永不归来!
请君听兮垂泪不已,携我手兮与我同归,同归彼岸兮永生永乐!”
歌唱旋舞的人头逼近谢挚,歌声愈来愈大,至于震耳欲聋的地步,在谢挚耳边轰鸣不息,最终合为异口同声的一句话:
“何不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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