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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信守承诺,将这剑给你带来了,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所在。”
“这剑,乃是取了云清池的龙骨残剑作主体,以魔莲种子镇压外部的星火而成,寻常修士无法催动。
不过我想,你可以收服它。”
谢挚将剑递给白芍:“它还没有名字,你便为它取名吧。”
她特意没有提及,这把剑是姬宴雪帮忙铸成,否则白芍绝不会收的。
白芍是剑修,自然也能一眼辨出这把剑的价值所在——甚至,或许强于摇光大帝那柄大名鼎鼎的破军剑。
但她却对那剑看也不看,仿佛它只是一块粗铁。
“我不想要剑,只想要你。”
白芍流着泪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人的心会改变呢?喜欢这种事,难道不是一喜欢,便永远都喜欢吗?……我喜欢你,就是这样,永远也不会变的。”
剑太简单,情太难。
她真的以为,她们可以长久相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这世上有太多让她不明白的事了,而小挚,便是她遇到的……最让她费解的人。
她像一个惑人心魄的美丽的谜,身上笼着重重雾气,叫人猜不透,看不清,让她的心忽上忽下,忽愁忽喜,她从她身上头一次明白情爱,尝到甜蜜,也体会到铭心刻骨的痛楚,可她又无法不爱她。
即便她如此绝情地看着她,也还是如此。
“剑我带给你,便是你的了,任由你处置,不论你要不要,都可以。”
她的承诺已经完成了。
谢挚捧住白芍的脸,轻轻为她擦掉泪水。
动作那样温柔,可是却与爱情毫无关系。
“白芍,你知道吗?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前途还很广,你会遇见很多人,这其中会有比我更好的姑娘……我身体受损严重,寿命也比普通仙王短暂很多,并活不长久,小世界还在不断开辟新的世界线,藉此消耗上涨的力量,可以说无时无刻都身在危险之中,或许日后有一天,我支撑不住,疯掉也有可能……”
“你不必再花无用的心思在我身上,好好维持白落书院即可。
这座书院,它会为你、为东夷、为世间生灵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教书育人,这也曾是谢挚向往的生活。
若是她现在还与白芍在一起,她们大概还会一同教导学生……
“白芍,别哭了……”
若是当年她知道,日后有一天,白芍会因为她而如此痛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拉她共坠情海的……
她还记得,初见白芍之时,她心如水晶,白纸无瑕,单纯净透,对情爱一无所知,只是一个不作数的吻便以为是肌肤之亲,郑重其事地要与她成婚。
和眼前泪流满面的脆弱女人,仿佛是两个人。
谢挚强迫自己打开门,朝外快步走去,将寿山的过往都甩在身后。
“……我们,就这样吧。”
屋外亮光刺眼,恍如另外一个世界,谢挚的影子拖在地板上,很快便消失了。
白芍下意识抬手抓了一下那片阴影,没抓住,在原地怔了片刻才追出去:“……小挚,小挚!”
门外的兰壁惊愕地看着她:“师尊……”
白芍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她脸上泪痕未干,神色恍惚,顾不上解释,匆匆问:“小挚呢?你见到她了吗?我是说,昆仑卿——”
“让小挚静静吧,她现在不会想见你。”
神帝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白芍这才发现,姬宴雪没有走,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院子里的布置,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还摇了摇头,显而易见地看不上。
白芍攥紧拳头,怒气与羞辱感陡然冲上了心。
——摇光大帝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来看她的笑话吗?还是表达她得胜的骄傲与嘲讽?
这样的人,到底能对小挚有几分真心?
姬宴雪走了过来,她眼里并没有白芍所猜测的冷嘲,反而神色很平淡。
——准确地来说,是没有什么情绪,如同没有看见她,或者漠然地看着一只可怜的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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