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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行?您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坐船会晕的。”
佩特拉的祖父劝阻道,“您还是多修养些日子吧,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的日子虽然比较拮据,但是多一口人吃饭也不是问题,再说了,这不是还有磺胺嘛。”
德内尔看到了桌子上装在玻璃瓶里的一小堆磺胺药片,理解了佩特拉祖父的意思:沃尔特的儿子给他留下的药片实在是大大富余,按照医生所说的“每日一片”
的用量,至少也能吃三个星期。
消炎药哪能吃到那个时候?真吃三个星期,估计它的副作用就可以帮德内尔达到自杀的目的。
所以如果缺钱的话,佩特拉的家人大可以去黑市卖掉一部分,毕竟在战争年代,能保命的药品无疑是硬到不能再硬的“硬通货”
。
“不要紧的,我是法国人,坐火车两天两夜就能到家。
我的家人肯定在担心我。”
德内尔固执地摇头,态度非常坚定。
“那就明天再走吧。”
见无法劝阻这位固执的伤员,佩特拉的祖父只好提出了折中的意见,“我有个朋友是萨拉戈萨站的列车调度员,明天我带你去车站,买票也方便些。”
佩特拉的祖母在一旁说了几句话,祖父深以为然地点头,随后对德内尔说道:“记得把药带上。”
“我只带三片路上用的,其余都留给你们,在法国消炎药到处都能买到。”
是啊,毕竟法国又不打仗。
佩特拉的祖父和祖母对视了一眼,感激地接受了德内尔这一好意,这些药片对于德内尔而言可能就是几个周的薪水,但是却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保全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也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
佩特拉的祖父向德内尔作出了邀请的手势,“因为您现在不太方便吞咽,我们特意做了一些玉米糊,请来吃饭吧……”
老爷子停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我们,居然一直没询问您的名字。”
“让·德内尔·戴泽南,先生。”
…………
“让·德内尔·戴泽南,嗯,与护照一致,把绷带揭开点让我看看。”
在国民军士兵慵懒的目光下,德内尔将缠在头上的绷带稍微一挽,露出了病态的灰白色的脸。
“怎么受的伤?”
“被布尔什维克暴徒袭击,先生。”
佩特拉的祖父替口舌极度不便的德内尔解释。
“行,进去吧。”
负责查验的国民军士兵将护照还给了德内尔,德内尔略一点头致意,接过边缘已经破损的护照塞进上衣口袋。
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发车,佩特拉的祖父便带着德内尔到候车棚暂歇,候车棚的柱子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公告,大多是国民军一日三变的命令和一些粉饰太平的宣传单。
佩特拉的祖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但当他坐到了候车棚简陋的长凳上时,才发现德内尔并没有跟上来。
“让先生?”
佩特拉的祖父莫名其妙地回头,却看到德内尔对着一张公告怒目而视。
他快步走到后者的身旁,只看了一眼那张公告,便魂飞魄散地要将其拉开:“请冷静,让先生,您这样做太危险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看上去干瘦的德内尔却丝毫没有被他拽动,直到有叛军士兵被这里发生的状况吸引,德内尔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与佩特拉的祖父一同回到座位上。
佩特拉的祖父刚要松一口气,只瞥了一眼德内尔就又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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